寒冰不断穿刺过带土的身体。
且这绝不是像是荒那般粗劣的控制,而是丝毫没有间断的凌厉贯穿,但凡对方有半点松懈,那么必定就是被冰棱撕裂的下场。
诚如雪女所言,这一片地域,已经是她的领域。
五分钟的最长虚化时效,在森冷的冰寒中流逝。
期间,带土拼命催动着瞳力想要破开这一方地域,想要逃离,但仍旧失败了。当其精神力触碰到那宛若能够封尽一切的冰寒时,刹那被冻伤,根本不敢再触及分毫。
视野中,少年的嘴角流露着嘲弄笑意。
就如方才自觉胜利的自己一般。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琳还在等着他!
那一方世界还等着自己去创造!
‘噗。’
锋锐的冰棱肆意贯穿了带土的身体,飞溅出又瞬间凝固的鲜血,宣告着其虚化被彻底破开!
不过雪女却没有停顿,继续催动着寒冰轰击着那人的身体。
因为,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一击还不足以解决对方。
不,不对。
是足够解决,但却仿若有一层难以解开的迷雾,难以穿透的幻境,在庇护着对方的身体,在维系着对方的性命。
虽然这样的感觉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但.......
少女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荒那愈发佝偻的背影上。
想要让妖怪长时间停驻在异世界,并进行高强度的战斗,也是需要阴阳师的力量作为维系的,否则一旦后者的力量被榨干,或达不到妖怪所存在的零界点,那么被召唤出的式神自然也将回归原世界。
而且,实力愈加强大的妖怪,战斗时所需要作为维系的力量便愈多。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寒冰一次又一次的洞穿着身躯早就残破不堪的带土,而荒的身体也在不断地向下躬着。
留于身体上的伤势,开启鬼化后的虚弱代价,维系领主级妖怪进行高强度的战斗,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透支着他的力量。
这样的消耗,绝对不是一粒中级体质药丸就能够弥补的。
但是他未出一言,只要能够将这家伙从这个世界上抹除,让其自身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又是一个五分钟。
荒已经彻底脱力半跪于地上,他身上的伤口虽然被雪女进行简单的冰封,止住了血流,但仍旧无法将那真切的虚弱感消减。
而雪女也已经没有再使用荒的力量,她在强行透支自己的妖力,维系着领域,一次又一次地用冰棱贯穿着敌人的尸体。
对方那种如同迷雾一般的庇佑愈加薄弱,只差一点,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彻底将之泯灭!
可那样的分毫时间,却显得有些遥遥不能及。
因为,笼罩于四周的寒冰已经开始崩碎,不断贯穿带土的冰棱也变得迟缓。
其能够调动的妖力已经到了尽头,这里毕竟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召唤自己的阴阳师也无法再供应更多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在催动着属于大妖的威势碾压着那具诡异的尸体。
其实,雪女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在刚刚回应对方的呼唤,并如此倾力地帮助这个孱弱的人类。
解除契约?
只要对方死亡,这样的契约自然就会解开。
对方的性命?
她要这般无用的东西做什么。
最后停留的片刻,雪女默默注视着少年的身影开始思索。
初见时,对方还是一个小小只。
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自然也是第一位阴阳师。
面对这样孱弱的存在,哪怕清冷、安静如她,也不由在心底掀起暴躁的情绪,就算是被强行缔结契约,但也没有几个妖怪愿意跟随一个比自己弱小太多太多的存在。
如是契约,对于领主级别的大妖来说,更是一种耻辱。
不过,那个小小只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并表现出一副认认真真地模样,对着自己承诺,一定会变强。
可是,人类口中的强又能够到达什么地步呢?
她用以沉默作为回应。
不久。
只是三年。
这样的时间对于妖怪来说实在太过浅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再见时,小家伙脸上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且不声不响地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三色丸子很甜,被唤作发卡的事物很好看。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也是第一次主动和那个小家伙说话,虽然也仅是两句:一句询问,一句结论。
他真的变强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缔契的第五个年头,对方十岁。
但是那些残留在身上的伤口,那潜藏在眼底的杀伐之意,却丝毫不弱于横行于雪原的雪狼。
‘雪女,谢谢了,你先回去吧。’
在踏足那狼藉的血腥之地前,他在意着自己的情感,支离着自己。
可,自己是妖怪啊。
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心情呢?
族内有前辈说过,人类的阴阳师召唤妖怪作为式神,仅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