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赵意衡开口,语气异常冰冷,“最关键的是朕不知实情。她,居然险些让朕犯下大错!”
说着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问道:“蓝衣在慎刑司怎么样了?”
自穆府回来后,蓝衣便以大不敬的罪名被关入了慎刑司。
见他终于想起蓝衣来,关旭忙说:“慎刑司刑法严苛,蓝衣日日在陛下跟前身娇体贵的,哪儿能受得了啊?之前许是也不知实情,陛下……便让她回来好生问问她吧。”
“她能不知实情?你别忘了,让朕去穆府的就是她!”赵意衡恼道,“罢了,你便把她带过来,朕亲自问她。”
“是,是,奴才这就去。”说着便退出来小跑着往慎刑司赶去。
到地方以后只见她身上都是鞭伤,而那些掌刑宫女还待继续抽鞭,关旭连忙出口:“住手!陛下只是一时气恼,尔等怎可下如此重的手?都不想活了?!”
“关公公,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掌刑姑姑见他来了,连忙解释道。
关旭自然是知道的,冷言说了奉圣上口谕带蓝衣觐见自不必提。
在去晏宁宫的路上,关旭叹气道:“怎么样,能走吗?我说小姑奶奶,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不怪陛下生气。要搁外人,早就判了个欺君之罪了。”
蓝衣答道:“既然敢把陛下带过去,我就知道后果。我知是陛下恩典,我才只挨了些鞭子。那……姐姐她们,陛下要如何判罚,你可知道?”
关旭摇了摇头:“许是不妙,闹出这么大的误会,竟让陛下误以为看上了自己亲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很是好颜面,现在恼怒得很,只怕……”
蓝衣的心猛然一坠。
把人带到晏宁宫后,关旭便知趣地摒去了左右。
赵意衡对跪着的蓝衣道:“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在得知姐姐尚存人世且为陛下诞育了位皇子后,没有及时告知陛下、让陛下与小皇子团圆,奴婢犯了知情不报隐瞒圣听之罪。”
“哦?那就是说你之前当真以为你姐姐已经死于非命了?”
“是。”她与穆南洲早已串好了词。
“你是说,穆卿……确实是朕的儿子?”赵意衡倏然走到蓝衣面前,低头看她。
“是。姐姐告知我,那日她险遭人毁了清白,幸得红衣将军苏红玉所救,而后苏将军喊来了郎中,这才知道已有身孕。姐姐说除您以外从未与他人有过……房事,故奴婢确定,穆官人确实是陛下之子。”
“那她为何不来见朕?”
“当日陛下化名黄老爷,且多次喂去子丸以示不想让姐姐留下孩子,故姐姐不敢不从,但真有了孩子,姐姐也不想让这无辜孩子白白被做掉。并且当日遇到匪徒……她怕您误会这孩子……不清白。”
赵意衡沉着脸静默了片刻,而后道:“你先下去吧。”
——————
穆行重不知为何,白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晚上却睡得很沉。
特别沉。
像被人放了迷香。
迷香?
穆行重连忙起来查看,房内一切如旧,并没有丢任何物品,只是守夜的全子……睡得一塌糊涂。
穆行重唤醒了他,只见他先是迷糊了一阵,随后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忙跪下:“爷,昨晚上好像有个黑衣人,用裹了迷药的毛巾把我放倒了,您身体无恙吧?!”
穆行重蹙了下眉头,连忙往母亲院落走去,却被告知母亲一早便被圣上传唤到宫里了。
想起昨天的事,穆行重心下很是不安,不自觉地捶了下栏杆,却被手上一下微痛唤醒了心神。
伸手一看,便看到手指上面有个微不可见的小痂。
穆行重并未在意,他本就是习武之人,手上胳膊上经常会有一些小伤。
只是昨晚那黑衣人……是要找什么东西?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睡个懒觉?
想到昨日之事,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故来不及吃早餐,连忙喊管家牵了马来往皇宫疾驰而去。
——————
“陛下唤我来,是要做什么?”穆南洲不卑不亢,低首问道。
“朕,要让你死!”
穆南洲抬头看他。
赵意衡神色冷漠,眼中也带了刺骨的冷意。
“陛下——”侍候在一旁的蓝衣闻言连忙跪下。
“欺君之罪罪无可恕!”赵意衡忍了一晚上的怒火到底发了出来。
若非她欺骗隐瞒自己,自己也不会犯下差点强要了自己儿子这种蠢事!
赵意衡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后怕,还好那孩子不惧强权,如若不然……只怕自己要成为万世笑柄!
“陛下,不可啊!重儿如今还不知晓自己身世,若是姐姐被……只怕他会,会恨您的!”蓝衣连忙叩首,“何况,姐姐是,姐姐可是穆老……”
“蓝衣!”穆南洲出言喝止了她。
穆老大人绝不能拿到明面上。
若是暗里,将来其隐藏的势力对重儿可多有助益。
但若拿到了明面上,那于圣上而言,便是结党营私了!
“陛下,民女知罪,民女愿以死谢罪。”穆南洲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