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穆行重之前也对他说过。
彼时,他以为穆行重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自是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
余荔荔抬起双臂,轻拍他的背,低声回道:“嗯,我不离开你。”
就算……人不在你跟前,心也不会离开。
当然,这句话余荔荔是没有说出来的。
穆行重只听到了那句“我不离开你”。
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但又没完全放下,遂又补了一句:“阿荔,你还欠我的。”
“什么?”余荔荔没听明白。
“在清海寺,让我白白挨了几十棍,你说了,划账上。你还欠着我的。”
余荔荔心下一抽。
差点忘了。
“嗯,先欠着吧,还在账上挂着好了。”
“好。要是……你敢骗我,我定会连本带利,跟你要回来。”穆行重松开抱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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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最后迷途知返,赵钰平到底没被处以死刑,被贬为庶民后便被驱逐出京,且永不可入京城。
而另一边一连多日那任峰晨什么都没招,在赵意衡气的要骂天牢那些狱卒的时候,任峰晨突然离奇暴毙狱中。
一众朝臣均以为是其同党怕其泄密,故意将他除掉的,但看过他尸体的都知,不会如此。
他的死状极为难看。
浑身筋骨被折,七窍出血,状似被人活生生打断筋骨后又喂了毒药。
一看就是泄愤。
“做的干净利落,不错。”自然是穆行重。
“公子谬赞。原本宁死不屈,那人也算人才,只是,我泱泱北周,多少人曾因着他惨死?我暗行团虽也不做好事,但他们所行那红衣将军一事,定不能饶!”说话的是李在一,此刻一脸悲愤。
“既是那人在筋骨尽折之下都不发一言,想必也不会招出什么。有时,口舌之利,其威力更甚于冰刃冷枪,既如此,留着那人确实没用。绿林亦有好汉,此番多谢了。”穆行重对他鞠躬。
“公子客气了。既是彩云认你做主子,那你也算我李某人的半个主子,无需多言。只是那赵钰平?”他已听闻苏红玉之事有这位曾经的平王一杯羹。
“我不会动手。便交给阿荔吧,阿荔绝不会轻饶于他。”穆行重沉目。
“是。”
李在一做的干净,加之穆行重故意将任峰晨才是戕害苏将军的罪魁祸首宣扬了出去,故众人皆以为是某位侠义之士不忿于此人过往行径,才痛下此手,个个都是对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义士赞扬有加。
碍于民情,赵意衡也不好大加追责,只让刑部和大理寺做了做样子便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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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旭和蓝衣的婚礼定在了正月十二,因着是陛下赐婚,众人不但不敢对关旭身为太监娶妻说什么,反而个个争相抢着要去参加二人婚礼,听闻连远在南疆的镇南王都托人送来了贺礼,故这日,关旭在外的宅子是门庭若市。
穆行重如约带着余荔荔去了,赵意衡作为指婚人,亦是要露个脸,赵钰海这种爱凑热闹的自不必说,连孙迪也因着许久未回京,多年未见京中喜事而接柬赴约。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很是热闹。
关旭平日在赵意衡面前点头哈腰惯了,此番在自己宅子里,敛了谄谀之姿,倒是一派清风水月,也不多饮酒,端了杯子挨个儿敬了众人。
蓝衣还是常态,只是平日多穿蓝衣的她今天一袭红装,美艳动人,也跟着关旭一起,拿了酒杯挨桌敬酒。
二人行礼之时赵意衡才出现,说了些吃好喝好的场面话,方被一众护卫护着,在一旁看着二人礼成了。
正要离去,却被孙迪一把拦了下来。
与孙迪一起的,还有赵钰海。
穆行重心下一咯噔,转头看向余荔荔。
果然……只听孙迪跪下说道:
“陛下,今日是关旭蓝衣二人大婚之日,这二位皆是陛下的耳目肱骨,如今两厢联谊可谓喜气盈门,末将斗胆,跟您讨个彩头。”
赵意衡此刻也在兴头上,闻言不由问道:“哦?孙爱卿请起,不知孙爱卿要什么彩头?”
“末将想跟您要个人。”
穆行重心下一惊,想走上前去拦下孙迪的话头,却被一旁的余荔荔紧紧拉住了。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量,穆行重不由得侧目怒视他。
“是谁?”
“原襄侯府世子,红衣将军苏红玉之子,启云军原将领苏赫之外孙,余荔荔。”
穆行重赤了双目,死死盯着余荔荔。余荔荔不敢与他对视,只低头看着地面。
“不知孙将军要……阿荔,是何意?”赵意衡微眯了下眼睛,对孙迪的称呼也变了。
“陛下之前让瑜王殿下带末将去看余公子,末将与其相谈后发觉其颇通兵法,武艺也过得去。现下我西北被压一头,因与其相连,北疆虽处于上风,也是常年自忧,生怕北戎与宵小有所联合。末将看余公子在兵事上颇有才干,到北疆后定有用武之地,故末将斗胆请陛下,让末将,带其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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