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重说完了自己那句,起身就往外走去,完全不顾某人在后面的大喊。
“回来!你先给我解开了来!”
穆某人丝毫没有回头。
“吃完就溜,忘恩负义,你要遭天谴的!”
依旧没有转身。
“好吧是甘城战场上不小心伤到的……”某荔说的心虚。
穆行重这才站定了,返过身忿忿看着他。
“不过那人已经为他们北戎赴死了……”
“这么说,你真跑前线去了?”穆行重瞪他,“就非得让我担心是吧??”
“也不是……”余荔荔小声嘟囔。
“说什么呢!大点声!”穆某继续忿忿。
“我!是!说!”余荔荔应其要求,大呼道,“没办法!老子就是苏家的人!战场之上热血沸腾!根本忍不了一点!”
穆行重怔了下,走回来用恶狠狠的表情轻轻戳了下他的伤口处:“痛不痛?”
“还好……”余荔荔白了他一眼,“比起某人那天晚上的不知轻重,好多了。”
穆行重闻言,却只敛了目,把链子解了开来就把他紧紧拥入了怀里:“这儿……离心脏就差着十公分呐。阿荔,下次,再别让我担心了……”
余荔荔怔愣住了,半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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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图无愧其名,简直是由沙子所绘之图。
第二日一早,穆行重带着余荔荔往回赶,便见到城中四下风沙弥漫,不由得紧了紧余荔荔的斗篷。
“所以……你是怀疑他?”回去路上余荔荔跟他讲了行军途中一些事,听了他的推断,穆行重不由问道。
“嗯,只是推测,至于真相如何,还要再等等。”
“嗯,不怕他不露出狐狸尾巴。”穆行重点头,随后笑道,“阿荔当真聪明,看来把你困在京城当真是屈才了,你当属疆场。”
“你知道就好。”余荔荔刮了下鼻子。
“不过……我还是想把你给锁起来。明珠太耀眼,会有很多人觊觎的。”穆行重略有些无奈道。
“那你不如给我建个专属我的豪华宫殿,这样的话众人皆会买椟还珠、只见金屋的,到时候就照旧只你欣赏明珠了。”余荔荔笑眯眯地回他。
穆行重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金屋藏娇?可行。”
余荔荔瞬间一窘:“别介,还未入主东宫便准备大兴土木,我怕被人说祸国殃民……”
“阿荔还怕别人口舌之长?”
“那是自然,自古人言可畏啊,”余荔荔叹气,“若是不然,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终其一生寻求名利了。”
“有名有利,但不可控制人心。”穆行重说道。
“无需控制,只需让人惧怕即可。人心惧之,便会慎言。”
“那这么说,阿荔是担心我到时……有名无实了?”穆行重微笑。
他刚刚才明白,余荔荔的话,是别有用意。
他是担心,即便自己做了太子之位,却无法得到应有之权利,怕到时……仅仅一个名头在,依旧不得不畏惧于某些“人言”,因此不断做出妥协。
说白了,他是在提醒自己……控权、集势。
并非夺权、扩势。
余荔荔的意思是……希望自己在京城这座长风未央之都,能有自保之力。
看来……某人并非全然无心,内心深处还是挂念着他的。
穆行重的笑意不由加深。
“不是。”余荔荔没想到被拆穿了,立马否认。
“是吗?”穆行重停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
余荔荔点了头接着说,“我只是担心你要真有名无实了,我就没法狐假虎威了。”
穆行重:……
“还有阿菱也是。对了,你自己跑了来,阿菱呢?”某人到底没忘了弟弟。
穆行重:……
“我把他丢了!”说罢,忿忿离去。
余荔荔:……
“丢哪儿了?我去捡。”余荔荔追了上去。
“老狐狸窝里!”
京城之中的程亦清: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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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正寻你呢。”孙迪正找余荔荔找的焦头烂额,此时终于看到人了,忍不住迎了上去,看到他旁边的人,蓦然一惊:“太……瑜王殿下?”
穆行重还未行册封礼,故照旧应喊瑜王。
“孙舅舅不必客气。”这样说着,穆行重却一把环上了余荔荔,搂进自己怀里。
余荔荔:……
孙迪:……
赵钰海:……(放心我只是加个塞,以提醒各位此场景似曾相熟。人虽不在西北,但心与大家同在。)
“咳,阿荔昨晚……是跟瑜王殿下出去了吗?”孙迪老脸微窘。
余荔荔自不好说自己是被某人强行掳去的,只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舅舅刚刚说在找我?是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我说一早起来没看到你人,找了一圈都不见,便有些担心。”说着看了一旁颇为紧张的小贝一眼,又转脸向穆行重,“瑜王殿下何时到的?辎重队已经到了吗?”
“还有两日,我提前来的。”穆行重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