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穆行重怔住了。
南疆之地有谁,因着赵意衡的面子问题,知道的人是非常少的。
“……嗯,公子说要去见位长辈。”
原本暴怒的心因着这句“长辈”瞬间缓和了不少。
他原本想着待二人完婚后再带他到南疆去拜访穆南洲的,谁知这人竟先自己溜了去。
这样想着穆行重心下微暖,点了点头不再为难小贝,转身离开。
“殿下,我们要即刻启程去南疆吗?”出来后全子问道。
穆行重想了想:“先回京城吧,跟陛下请了旨再去。”
只要他去的是南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一年以来,穆南洲已经渐渐在南疆站稳了脚跟,加上她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故若是现在赵意衡让她回京城,只怕她也是不愿的。
所以,只要他去的是南疆,那好歹是有人可以护着他的,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穆行重心下好笑,原本担心母亲在南疆无人相依,现如今,倒是要指望她来护着这一点不让自己省心的余荔荔了。
只要是南疆就好啊……
只要不是现如今洪灾泛滥的江南就好……
只要是南疆,那自己,就并非不能原谅某人这临阵脱逃、言而无信……
只要,不是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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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泠州边界。
“小……咳,公子,殿下要是去了南疆没寻到你,只怕会更加恼怒的。”一辆马车飞驰而过,看着溅起的泥点子,郑果无奈地把人往后面拉了些许。
“没事儿,”余荔荔顶着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摆了摆手,“到时候我就说本来的确是要去南疆的,可半道儿上被某位心系故籍的郑手下给强行绑到了江南。”
郑手下:……
嘟嘟囔囔了一句“那我只怕会死的很难看”后,郑果叹气:“公子,其实我只是故籍是江南,已经举家搬京城多年了,所以对这里算不上熟悉的。”
余荔荔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没指望你给我带路。”
给余某人指了一路的路的郑果:……
“就算怕小贝透了消息,那公子怎么不带钟鹰或者小武?他们两个眼力都不错的。”稳了稳心神,郑果接着问。
“因为你更得我心,”余荔荔停下,拍了拍他的肩,随后看着某人听到这句后那差点趔趄倒地的样子,眯了眯眼,“你似乎……一点儿也不想跟我出来。”
郑果端着一脸不情愿:“不敢。”
“我看你倒是敢的很,”余荔荔一掌拍他后脑勺上,不忿道,“白养你了!!”
随后为了宽某人心,又补上一句:“行了,他要冲你发火儿的话我替你兜着,不就这点事儿吗,那么怕他作甚!”
郑果不由得暗自嘀咕:您自然是不怕了……
又马上满脸春风:“多谢小将军,就等小将军这句话的。”
余荔荔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说了多少遍叫公子就行,现在江南人多眼杂,能不漏身份还是不漏的好。”
郑果闻言,忙应下了,顺着问道:“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余荔荔抬头看了眼阴雨连绵以及远处行乞之人,叹了口气:“现在还没到重灾之地就已经这样了,真不知此番最严重的泠州城南会是什么模样。”
“今年还算好的,听说去年同属江南的苏州才是更严重……”正说着郑果突然想起来他家小将军那不争气的爹的事,忙住了口。
“无妨,倒也不用那么忌讳,”余荔荔看他那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去泠洲城南吧。”
郑果一惊:“那里只怕会有危险,且不说这天气还有那水患,光是暴民只怕就有不少,小……公子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放心吧,我就去看看,并且现在一平民身份,想做什么也做不成的。”余荔荔拉了拉他身上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布衣,明显心意已决。
郑果暗叹了口气,心道这顿批只怕是免不了的,随后带着人往泠洲而去。
一路上看着难民成群结队,余荔荔皱眉自言自语:“西北都已经有所耳闻了,这灾情也该传到京城了啊,难不成朝廷的赈灾粮还没下来吗?”
“赈灾?只要别靠灾情致富就行啊,”一旁一个同样身穿布衣,长相俊朗的人忿忿不平,“就像那去年的苏州知府梁斗仁和那原来的襄侯爷余德光一般,尽做些猪狗不如之事!”
余荔荔抿了下唇,应道:“兄台骂得好。”
那人摆了摆手:“只是太气不过了,只希望今年这泠洲知府能有些作为。”
“但愿如此。看兄台这行路方向,也是要往泠洲城南去?”
“不错,我原是苏州人士,此番的确是要去泠洲城南的,毕竟我家中已无亲人,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所以我是打算去看看那泠洲内有没有什么可帮得上忙的地方的,也好尽些微薄之力。”那人答道。
“兄台悲天悯人,济弱扶倾,在下佩服,小弟二人恰好也要去那里,倒可以同行,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吴,吴琪,原来公子也是要往那里去,若能得同行却是甚好,倒不知公子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