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牙回来时,已近子时了。
他在让人给余荔荔又收拾出一间后,便出了寨子。
高自豪到底多疑,目前虽一切都正常,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心,所以让金牙下山去细细打听苏家三兄妹之事,以防不测。
“如何?”烛火旁,高自豪边喝着酒边问,眼神阴鸷灰冷。
“我……我去苏家庄问了几个人,当……当真像那苏崇所说,他们倒……倒算是苏赫老将军隔了几辈儿的亲戚。不……不过那苏家庄基本都跟老将军沾点子亲,倒……倒也不稀奇。”
“当真是父母早亡,只留了他们三兄妹?”
“是,不……不过因为他们几个身体都是很不好,不……不常出门,所以便……便没什么人记得他们。”
高自豪点了点头,猛一仰头喝了酒,自顾自道:“这便奇怪了,刚好出了你那事,他们又刚好三个人……”
那金牙不愧是高自豪最贴心之人,闻言立刻明白:“老……老大是说,他们是……是林双木他们一行?我……我看着也不像啊……”
那兄妹三人皆是普通长相,又都是畏畏缩缩之态,无论哪方面,都与金牙所见之人不同——除了数量。
高自豪给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江湖间会用易容术者不在少数。”
金牙忙笑着逢迎:“这……这是自然,小……小的实在才疏学浅,不及老大学……学识渊博,那……”
高自豪皱眉:“还要一试。你去给我准备些摧心肝和隔云端来,混在一起。”
金牙平日混事做了无数,听了这药物,已大概猜到这老大想干什么,一脸奸笑:“老……老大聪明!”
若他们是林双木一行,那么另外两个,极有可能是当今太子和太子妃,若身中情药,只怕自行便会解了,倒无需旁人再做些什么。
可若那两个当真如他们所说是亲兄弟,只怕是宁死也不愿以身来解药的,若真中药深到无力自持了,等到醒来后,那怕是会羞愧死的!
——————
“真是好阴的招儿啊,竟不想想如果真是亲兄弟,这只怕要毁了他们的!”余荔荔捏着酒杯忿忿不平。
穆行重倒是在一旁后悔,食指沾了酒在桌子上画圈:“早知道我就不让彩云和李在一给我准备解药了。”
余荔荔:……
这人现在毕竟是太子的身份,总会有些人会有那其他的心思,若再像上次赵钰平府上那般中了情药,要是余荔荔在他旁边倒还好,可若只他一人,怕是不好。未防出现这种情况,他便让彩云准备了解药时时带着。
不过他现在很后悔就是了。
“好不容易能有次在匪窝里光明正大地上阿荔的机会,居然就这样被我扔掉了……”穆行重很是不爽,
“阿荔,你能不能假装不知道我有解药?然后我们再一起演清醒后要羞愧死的亲兄弟。”
余荔荔:……
一旁的林双木冷笑开口:“乖孙儿莫怕,就算他没有,我也能制。”
穆行重讶异:“你不是最爱看男欢女爱了吗?我以为你会装听不到。”
“我是爱看男欢女爱,但我不爱看变态。”
穆变态:……
总而言之,穆变态因着未雨绸缪之心,没能变态成。
金牙在这寨中是堪称彼时那侯府阿财般的存在,办事效率之高堪称一绝,所以第二日一早高自豪便端了酒过来,一脸的乐意容容:
“苏贤弟昨日睡得可好,来来来,快尝尝我新得的佳酿。”
穆行重忙应了:“好好,难为大哥有好酒还能记得我,我虽没有在早间饮酒的习惯,倒是不能辜负大哥的美意。”
说着就要一饮而尽。
不过被高自豪及时拦住了:“稍等,等令弟来了一起喝吧,不然倒像我们两个在偷酒喝一般。”
穆行重挥了挥手:“阿新身子弱,不大能喝酒,昨日已是破例,大哥便饶了他吧,他若敢因着没有酒喝而有怨言,我定不饶他的。”
高自豪想了想,只其中一人喝亦是一样的效果,便点了点头,看他一饮而尽了。
“确实是好酒,不过……其实小弟平日也不大喝酒,倒也说不出好在哪儿。”穆行重边说着边把碗还了回去。
高自豪看他已是有些晕乎的了,一把扯过隔壁刚起床的余荔荔,看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尽力笑着使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你哥似乎身体不舒服,你扶他去床上吧。”
余荔荔忙应了,扶了人就往屋里走。
高自豪看两人都进去了,便在外边锁了门,只听里面的动静。
没过多时,只听那病秧子苏新哆嗦着音:“你……你干什么?哥!你是不是晕了头了!”
边说边跑到门口准备拉门,见拉不开,许是以为门栓坏了,只呼道:“大……大哥,高大哥,你们在不在,我哥他有些不对劲,他想……”
喊着喊着,竟是哭了出来:“我……我是他亲弟弟,这不行啊,大哥,你们有没有人……这门怎么拉不开……哥!哥!你别……”
随后便听到“啪——”的一声,竟是苏崇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是我的错,阿新莫怕,是哥的错,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