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豪说他轻功还行完全是自谦了,余荔荔没走几步,他便扛着人追了上去。
余荔荔往侧方瞄了眼,冷声问道:“高寨主不用回去看那被烧的屋子?怎么有空跟着我?”
高自豪当然知道他此时态度大变是跟卢嘉成有着一样的心思——认为自己与付衷一同通了敌,不过此人懒得解释,放下卢嘉成说:“提督大人要追你,我捎他一段儿。”
卢嘉成解释道:“我虽失了武艺,不过到底有海战经验,并且对水军驻防、兵力兵况也熟悉些,跟着余将军许能帮上些忙。”
余荔荔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大人如今……可骑得马?”
正说着,三人已行至马厩,余荔荔边问边解了两匹马出来。
看他面色有些为难,余荔荔已经了然——他如今身孱体弱,双手双腿皆使不上力,自是难以自行骑马的。
于是乎全然不顾在场的高自豪和不在场的穆行重,余荔荔只大手一挥,豪迈开口:“没事儿,我带提督去。”
说着就一把拉了人,飞身上马。
来不及开口的高自豪:……
见这人看都不看自己便径直策马向前而去,高自豪无奈骑了另一匹随他们而行。
“林双木去哪儿了?”追上他后,高自豪问道。
此时余荔荔对他心怀敌意,所以并不打算回他。
高自豪无法,问向坐在余荔荔身后的卢嘉成:“他走之前可给你看了?”
卢嘉成一怔,还是答道:“没细看,说是用药久了,不好治。”
高自豪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倒是余荔荔侧了脸问向后边:“云城城内驻军与水军是分开的吧,卢大人原管着水军,倒不知城内的驻军兵力如何、归谁调遣?”
卢嘉成看了高自豪一眼,这才答道:“城防驻军亦是三万,守城之将姬琳,与付衷有些矛盾,已……”
“已经被我杀了。”高自豪替他说了。
余荔荔皱了下眉,声音又寒了几分:“高寨主做的黑活儿当真不少。”
看他并未作答,余荔荔接着骂道:“原本东海才是东境第一线,云城虽也算毗邻东洋,到底城小兵少,朝廷一直把重心放在东海上,此番当真是给你们钻了空子了!”
高自豪眼神微暗,此时才解释道:“我并不知他与东洋、北番之国合谋。”
余荔荔冷觑他:“你不知道?”
高自豪看了眼卢嘉成:“我没怎么管过军防,并且……因为提督大人之事,我们这段时日一直不太愉快。”
余荔荔想起自己之前那关于他二人心存隔阂的推测,大致猜到了些:“你想让卢大人重回水军?”
高自豪点头:“虽失了武艺,但也可做军师之用。”
“笑话!与虎谋皮,何其失智!”
“我当然知道,不过……”
“你手中有他的把柄。”毕竟做了那么多黑活儿。
“不错。”
“可一旦你提出让卢大人重回水军,那付衷必定不再信任于你,因此……才有了隔阂?”余荔荔边策马边问道。
“不止如此,付衷同我一样,本就不是会轻信他人之人。”
余荔荔不觉想起了山寨中此人对他们的一试再试,闷声道:“你倒也知道自己多疑。”
“江湖多险,人心可怖,不敢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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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高自豪与许久未见的卢大人一同来的,还有位长相很是俊美但面色也很是冷沉的公子,那些水军将士们皆是有些不知所措,一时倒也不知该看向谁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让你们守云城守东境,他娘的就是这样给老子守的?!”余荔荔一下马便破口大骂。
军将都不知此人是谁,不过听口气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故一个个的不敢搭腔,只垂了首。
余荔荔接着骂:“一群混账东西!他付衷三言两语便把你们骗了过去,付衷付衷,当真是让你们一个个都错付了忠心!!东洋那群贼寇都要打到家门口了,还个个都一脸的不知所谓!!”
众人里有那些个不知道实情的,颤颤巍巍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谁?这东洋打到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余荔荔冷敛了目——他猜的没错,这些人尽忠付衷,更多的,是尽忠于他启云旧将之名,以及平日里装出来的义薄云天,再加上云城内形势所迫,不得不从。
至于此番,倒也不是人人都跟着他通了外敌了。
“我说,”余荔荔沉声,“东洋、北番,两相合谋,付衷欲大开云城之门,为其通行!”
果不其然,瞬间有些人站不住了:“怎么可能!付师爷可是启云后人!”
同时,兵将中还有其他的声音:“此人简直口出狂言,大伙儿休要信他!付师爷忠肝义胆,且平日里待我们如何,大伙儿都知道,岂容你在此颠倒黑白?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人的话余荔荔已大概知道哪些是真正忠于付衷的人,故一把抡起一旁小将的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只一瞬间,那问他是谁之人的头颅便已落地!
余荔荔拽着他的头盔,将那人之头拎在手中,目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