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行重没想到他居然看穿了自己,索性把书放在了一旁:“没什么,我在想,要怎么……见娘。”
余荔荔心内一个恍惚,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他的一些想法,试探道:“穆姨母之前很多事都没跟你说过吧?难不成你……害怕见到她?”
穆行重微怔了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余某人大手一挥:“这有什么难为情的,要我娘突然活过来,非要我去找她玩儿,我也怕死了。安心些吧,等到了南疆,我带你去逛集。”
穆行重看着这人张牙舞爪又怪灵怪气的样子,顿时安心不少——起码这人在,便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于是只笑了笑,便重新拿起了书来看。
余荔荔看他不似刚刚般拘着了,便——又把他书拉了下来。
穆行重:“……怎么了?无聊了?”
“不是,我还没问你……额,你怎么跟陛下说的,那理由。”
穆行重看这人顿了下,就知道他原本不是要问这问题,却还是耐着性子给他答了:“你还记得我跟娘的沙图旧居吗?”
余荔荔当然记得——他娘的半夜被这人捆走了,整个人朦朦胧胧地醒了就发现……整个人都被锁在了床上!这人还提了棍子!跟那时自己一个梦几乎完全一样!
不过想起那晚,他大概明白了。
那晚他曾说,南疆一个邻着的小国提出想要和亲,被陛下拒了。而如今东洋虽祸已平,不过他们北周东境的曹川、卢嘉成两位守境之将却都有些……不似当初,所以……
“你跟陛下说要顺道儿去巡视下南疆情况,以防南境有缺?”
“嗯。不过娘在南疆,她倒时刻盯着的,给我来过信,暂无大恙。”
“那就好。”余荔荔顿时舒了口气,他可不想到哪里哪里就有他国奸细、兵乱之事——西北倒罢了,可到这江南、东境后,处处都能揪出些苗头,着实够恼火的。
“所以……”穆行重盯了他眼睛,“阿荔刚刚想说什么?”
余荔荔看他看出来了,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咳,你娘当真不在意……我们俩的事儿?”
“你娘?”穆某很不满意。
“那……我娘?”余某偏是故意。
眼见这人要伸手过来,立马改口:“我们娘!”
穆行重点了点头,继续伸手,从他身后拿了个毯子盖他身上。
余荔荔:……
“虽是南疆,不比西北那严寒,不过到底是冬季,你还是给我好生盖着点儿!”看人要掀了,穆行重一把摁住了他手。
“我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大小姐,用不着,”余荔荔给他拍了,推了门冲外边道:“全哥,送你个毯子,你殿下怕你赶车冷,让你盖着些。”
穆行重:……
全子:……
他当然不敢接过去,只边拉车门边道:“外边儿有风,属下还是把门拉上吧。”
余荔荔掏出某人送他那能管府里的玉佩:“也没让你揍我旁边儿那人一顿,怎么的这也不管用了?”
全子暗自偷瞄了眼穆行重,看他算是同意了,这才接了过去:“多谢小将军,多谢殿下。”
余荔荔甚是满意,合了车门冲穆行重一脸横:“先谢的我。”
看这人这模样,穆某当真是喜欢地紧,乐呵儿道:“先谢你都能这么开心?那等回去了,我让府里的人挨个儿谢你可好?”
余荔荔想了下他那东宫里的众人,一个挨一个地来谢他的场面,浑身一哆嗦:“咳,免了吧,又没什么名头,不用了。”
穆行重揪着他衣襟一把拉了过来:“怎么没名头,你让他们多了位当家主……母。”
说到这最后一个字,他是一脸的戏谑。
果不其然,这好面儿的人登时就恼了:“老子不嫁!”
穆行重松了手趴桌子上:
“明明在船上的时候,某人喊‘我嫁、我嫁还不成吗’喊得可欢了,现在好,我把你裤子提了你就不认了,早知道就该船上时便按着你头来拜堂,天为妁海为媒,再红纸黑字签了摁手印,看你还认不认了!”
余荔荔嘴角抽了抽,而后忽然意识到……
“等一下,‘早知道就该船上时便按着你头来拜堂’,便??你这‘便’是啥意思?!”
穆行重没想到一不小心说漏了些,却也浑不在意,只微微一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余荔荔:……
于是乎,江南通往南疆的路上,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马车突然被拉开了车窗:“救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道不平!有人逼婚!!!”
不过……
袅袅林间,杳无人烟。
“喊累了吗?”穆行重看着自己手上的绳子,以及绳子另一头的主人趴在车窗上依旧哑着音儿喊“救命”的样子,轻扯了扯。
余荔荔依旧冲外边儿伸着手:“救命……”
穆行重一把将他扯了进来:“行了,别演了。”
余荔荔不忿地扯了扯手腕上那打了死结的绳子:“早知道就把林泰一带着,有这么位长辈在跟前,你好歹能收敛点儿!”
穆行重轻咳一声:“并不会。”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