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把‘小’去了!老子……咳,”余荔荔微红着脸死压着声,“明明不算小!”
穆行重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却没再次开口。
直把这人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淡定道:“嗯,不算小,只是没我……”
“咳咳咳咳——”
穆行重这才收了口,又伸了手。
“干嘛?”余荔荔不解。
“……给我钱!”
“要钱干嘛?家里穷的叮当响了!不给!”提到这茬余某顿时有了底气——毕竟掌着财政大权。
“……我去给你买簪子!还是说你真打算这么披头散发的?!就算你愿意,我可不愿意给别人看!”穆行重没好气。
余荔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散着发,斜了眼瞥着众人那一脸被惊艳住了的表情,嘴角抽了抽,一甩臂:“都看什么看,没见过惧内吗?!”
人群中立时有几个颤颤巍巍指了穆行重:“看他刚刚那没好气的样子,也不像惧内之人啊……”
余荔荔:……
这人不服输,马上叉了腰:“老子是说我是夫!我惧内!”
那些人立马一个摆手,哄散而去——“切!”
“……”
余荔荔满头乌线,正欲拉人好生解释自己真是“夫夫”里的头一个“夫”,便发觉自己腰被人揽了:“阿荔居然还惧内呢?那是不是说怕我怕得很,我让你干什么都成?”
余某正郁闷,拿了银子递给他,没好气道:“买簪子去!少在这儿扯五扯六的!”
“……某人刚刚还说他惧内的!”
“还没娶呢,不算‘内’!”
“……”
某穆无奈地拿了这珍贵又沉重的一锭银,去了最近一个卖簪子的摊子——毕竟挑簪子这事儿还是得他自己来,不能交给站一旁当不存在的全子。
然后北周“风流史”上便有了“两位俊美男子于南疆之地当街互相簪发”的故事,更是有人听闻, 其容貌全然不输那时候颇有美名的瑜文帝与其独妻青玉大元帅。
这是后话,说回这街上,只等这人给他绾了发后,余荔荔便冲他伸了手。
穆行重乖乖把剩的一把碎钱全放了他手心——毕竟是街边摊贩,簪子卖不了几个钱,见人拿了一锭压实了心的银子,只道身家都不足找零的,可这人又坚持要买,那摊主没办法,便把自己的碎钱全都找给了他。
余荔荔:……
他一把塞了回去:“堂堂……正正一公子,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丢人!这钱赏你了!”
穆某却只留了一文:“现在有了,多的我不要,拿着累。”
“……合着指望我给你背包袱儿呢?”
“包袱有全子,你拿钱就行,”穆行重满眼笑意,又问道,“你刚刚要什么?”
“我那一架子糖葫芦儿呢?”余某趾高气昂。
“送人了。”
“送谁了?”
“卖糖葫芦儿的。”
“……”
余荔荔倒也不是真想要糖葫芦,就是想起簪子这茬,此时颇为理直气壮:“好啊你!居然背着为夫把自己簪子送人!”
穆行重浅笑着刮了刮他耳朵:“某些人酸的耳朵都不好用了,我是说把那一架子糖葫芦儿送人了。”
余某拍了他手,继续理直气壮:“那你倒说说,你那簪子呢?”
“给你买糖葫芦儿了。”
“糖葫芦儿呢?”
“送人了。”
“送谁了——咳,卖糖葫芦儿的!”
余荔荔赶在他答之前自问自答了,又继续道,“最终结论!你把自己簪子送给卖糖葫芦儿的了!”
“没有,簪子给你买糖葫芦儿了,糖葫芦儿才送人了。”穆某笑着坚持。
“总而言之,你簪子交到别人手里了!”余某也坚持。
穆行重看出他那意思了,无奈道:“阿荔想怎么样?”
余荔荔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想起刚刚众人那目光含疑便恼,此刻看这人主动发问了,开心的不得了:“人群里指着我大喊一声我相公好帅好霸气、不愧是我夫君!”
穆行重:……
“你确定吗?”穆行重少见地咬了牙。
“确定的很,就站斗蛐蛐儿那里吧。”余荔荔全然不顾他那咬牙切齿。
“……余荔荔你行!”穆某愤然走到刚刚那卖蛐蛐儿的什么地方,沉声道,“要喊什么再说一遍!”
许是被他那莫名其妙的气吓住了,余荔荔干咳一声:“那个……我相公好帅好霸气、不愧是我夫君。”
“……”
“穆行重!!!”
余荔荔这才反应过来。
这人那怒气是纯装的!
穆行重看他还真上当了,笑的不能自持:“多谢我小娘子的夸奖。”
余荔荔要气死了,气他,更气自己——怎么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都能被绕进去!
见他气的扭头就要走,穆行重偏生拉了人:“好娘子再说一遍。”
“……放手!”
这人以往说那些个调笑话,也都是喊的小郎君、小相公,如今乍一听这小娘子,余荔荔心内当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