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团子新年一大早就哭得哄不住,余荔荔不敢说不开心,所以最终还是顺着穆行重那说法,好说歹说,终于让团子相信了自己没被欺负。
又拿了早备下的红包给几人分发,喊了阿财带俩团子一起出去玩儿。
“我也要。”恬不知耻的某穆伸了手。
“啪——”余荔荔猛拍在他那手上,然后……
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地甩了甩打得生疼的手。
夺过他那账纸,撕了个粉碎后,余荔荔气道:“平了!以后别说这茬!”
穆行重一脸的忿忿:“某人刚刚还说被欺负地很开心的!”
余荔荔懒得理他,颤着身子就去洗漱——不过后面改成了被穆某伺候着洗漱就是了。
“阿荔不问问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穆行重边给他擦着手边问。
“又是什么玉佩?”余荔荔抬眼打趣道。
“……”
看他沉默住了,余荔荔有些好笑:“还真是?”
穆行重握了握手里的铁牌——似乎……差不多?
“我之前跟你说的重建启云,毕竟要重新选人选将、维稳人心,个中因素没办法三两天短时间内立时重建完成,所以先让人打了这令牌,只待万事俱全,我定会助……”
“不必了。”余荔荔拦了他的话。
“什么?”穆行重心猛一坠。
看这人眼神立刻黯了,余荔荔接过那令牌才好生跟他解释:“以前是想重建来着,可云城时候付衷那些话倒点醒我了。”
穆行重看着他,等他继续。
“功高盖主,自古大忌。而若威名过胜,亦是如此。现在还好,我们二人心无芥蒂,可若以后……”
“以后也不会有!”穆行重忙道。
“我不是说我们,我是说……将来。”
穆行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的是……后世之人。
虽然现在赵云仪被指给了他当儿子,但未来之事没有人说得准,这孩子若将来能成为贤主明君倒还好,可一旦有什么跑偏的,于彼时的启云,便又是一难。
再说,即便是他无恙,谁又能保证再一任君主、再一任启云之主会心无隔阂呢?
毕竟他们两人,作为储君与将领,于往世而言,其关系当真是特殊至极。
“可……后世亦会有后世将,若注定有君将之嫌隙,那……终究是会有的。”穆行重凝视着他的眼。
“后世事,后世定,若君臣隔阂必定会出现,那也没办法,但是,污名不能出现在启云身上。
我外祖戎马一生,母亲亦是沙场峥嵘,启云一世,岂有污名?只怕最惹人非议的,便是红衣将军……识人不清、错嫁奸臣了。
可到了后世,我便不能确定启云之名会一直清白,即便有朝一日,是后世君主硬安了什么虚假的罪名到启云身上,我……也无法接受。
虽常言道‘生前哪管身后事’,但我就是在乎,我在乎利在乎名,亦在乎后世之评。既然启云已去,那便……让它去了吧。”
说罢,便把那令牌丢入了火炉子里:“心意我收下了,礼物不能要。”
“你当真是……”
穆行重叹了口气,他当然明白余荔荔这么做的另一意图——毕竟他是储君,若将来新启云威望过高,且是由男帝后青玉将军把持着,只怕……后世会评他这君主个无能之名。
只怕是什么“帝王以身侍大将,换得政通百年旺”都可能被人编出来。
好面子的这人,是在用这种方法,维护他的面子。
倒是余荔荔,心思转了转,笑眯眯地:“既然这个礼物作废了,那我得换一个要。”
“阿荔想要什么?”穆行重见他少有地主动要礼物,当真是欢喜非常。
余荔荔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了个带着青玉坠儿的耳环:“好娘子,戴上给相公看看~”
穆行重:……去他的欢喜非常!!
“你生日与春节隔得近,这原是我给你备的生辰礼物,今日便戴了给我看看,以做回礼吧。”
余荔荔像是全然没注意到那人不情不愿的表情般——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更开心了。
“……那阿荔原是指着我生辰戴这个给你看?然后明目张胆地提前了?那到底是你送我礼还是我送你的?”穆某忿忿地送出三连问。
“说什么傻话?”余荔荔乐呵呵地摁着人就准备给他往耳朵上戴,“你生辰自是我给你送礼,可贵了,好歹花了我不少银子——花的可是我自己的俸禄,不是你那库里的!”
穆行重捉住他那手:“要戴也成,只在你跟前,并且从宫里回来探访过程柳花后,你要陪我去看看天山马场带回来那马如何了。”
已是许久了,他需得看看新马的养殖情况。
余荔荔闻言却猛一拍手:“我就说忘了什么!昨儿晚上夜宴,忘了嘲笑赵钰林那小子了!”
随后望天长叹:“让这小子躲过一劫啊!”
“没事儿,之前赵钰海求着赐完婚,他想让陛下把他那婚也赐了,没被同意,现在这人是三不五时地往程府跑,以示态度。等下宫里若没能碰上,那大概率在程府也能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