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熙也没想到自己心烦意乱之际,竟然会将心里话宣之于口。俞景熙的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纪蓁不知道俞景熙突然开口,是在反对什么。毕竟自己和赵侑青说的话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看着他红着脸着急解释的模样,倒是挺可爱。只是他实在太窘迫了,耳朵和脸涨的通红,纪蓁有些看不下去,走到他面前帮他倒了杯甜杏酒递给他,安慰道:
“来,先喝杯酒缓缓。有什么话慢慢说。”
说罢又倒了杯酒对赵侑青招了招手,笑道:
“来,尝尝我的甜杏酒。你前些天身子不好没喝成,今日倒是巧了,给你补上。”
赵侑青闻言也不跟纪蓁客气,拱手守礼道了谢,便撩袍在俞伯君的边上坐了。
纪蓁端着酒杯刚想,走到赵侑青身边给他递过去,却被俞景熙一把拉住衣袖,问道:
“殿下,你为何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于礼不合,殿下不怕被人诟病吗?”
哈?这还能被人诟病,纪蓁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忽然被俞景熙拉住衣袖,一时无法走开,便将酒盅交给身边侍女,让她端给赵侑青。
赵侑青接过白瓷酒盅,端在手上,墨石般的眼冷冷扫过纪蓁被俞景熙拉住的衣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没想到俞小公子年纪轻轻,倒是见多识广,对南越婚嫁之事了解颇深。”
这句话听的俞伯俊眉头一皱,虽然他也觉得俞景熙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一个未婚男子对纪蓁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于礼不合,更是有伤体面。但是俞景熙好歹是他亲弟弟,论管教也是他亲自出面,轮不到赵侑青置喙。
于是他面上一冷,对赵侑青淡淡道:
“客卿大人不是我南越人,对我们南越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我南越以女子为尊,更以多夫多女为荣。在我南越官宦人家三夫六侍是嫁娶根本之道,即便是寻常百姓,一夫一侍也是最起码的婚嫁标准。这样的事情,我南越国上至八旬老者,下至三岁孩童都知晓,客卿大人实属大惊小怪了。”
这番话,维护意味明显,赵侑青不置可否。只一抬手,饮下杯中甜杏酒,听着俞景熙对纪蓁追问道:
“殿下位高权重,怎么能有这样离经叛道之举?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要怪罪的。”
纪蓁震惊了,她不过想要一个一心一意与自己相守的人而已,怎么还成离经叛道之举了?
“为什么?”
纪蓁的眼睛瞪得滚圆,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懂两个字。
别看纪蓁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八年,可她从小尽做些招猫逗狗的事情了。年纪稍微大一些,别人玩弄风月,她四处打架斗殴。再大些,就直接去了西北,战场上枕戈待旦,卧雪眠冰,着实也没处再想什么儿女情长。
再加上定远大将军在她年幼的时候对她放纵溺爱,等长大成人了,她又战死了,这就直接导致纪蓁在南越的男女之事上面,当真是一窍不通。她所有的认知,全部来源于自己那个一夫一妻的世界的认知。所以俞景熙的话带给她的震撼,可想而知。
“殿下位高权重,不该如此自私,肆意妄为。”
又一顶大帽子被俞景熙扣在可纪蓁的头上,纪蓁彻底傻眼。她求助的看向俞伯君,却见他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确实如此,虽说二十个男宠是过分了,但是三夫六侍是基本,即便是殿下,也不该沉溺情爱,逾越人伦。”
虽然纪蓁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俞伯君心动,可俞景熙的话点醒了他。纪蓁身为青岩郡王,女帝赐婚的意思已经下来了,她的婚事怎么可以任性。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任性或许只是发发小脾气,可对青岩郡王来说,任性的代价,可能就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她不可以,他也不可以,这就是宿命。
俞伯君闭了闭眼,心里闷闷的,他举杯将甜杏酒一口饮下,竟然只尝到了苦涩。而他身边的赵侑青则冷笑出声:
“在下不才,也算读过两本书,识得几个字。还从未见过哪本书上将专情忠诚立为离经叛道之说,真是荒谬。”
俞伯君本就心情烦闷,哪里能听的赵侑青的这般讽刺,当下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眉毛一沉,看着赵侑青冷冷道:
“客卿大人是在谓我南越婚俗荒谬,还是谓我南越荒谬?燕国皇室教出的皇子,就是这般德行吗?”
纪蓁一听俞伯君话里话外就要给赵侑青的质子身份扣帽子,顿觉不妙,立刻打断他道:
“哎呀,是我的不是了,我没想那么多。好了好了,侑青难得来,你们小时候也不吵,怎么现在反而吵起来了?来来来,我自罚三杯,都别吵了好好吃饭!”
说罢,纪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三杯酒,直接干了。
见纪蓁如此,俞伯君与赵侑青也不再言语,一时间花厅内气氛十分尴尬,倒是俞景熙听了纪蓁的话,对俞伯君和赵侑青的关系好奇了起来,扯了扯纪蓁的衣袖小声问道:
“殿下,兄长和客卿大人很熟吗?”
纪蓁瞥了一本正经吃饭的两个人,笑嘻嘻的对俞景熙小声说道:
“当然熟了,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