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姚。”
话说到这里,李元珍起身,示意自己的女官退下。她缓步走到李元樱的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别忘,你我来此是为了审案子,西北军防大于一切,莫要在此意气用事。”
李元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元樱心里更加恶心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怕是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李元珍那女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只是纪蓁和俞伯君没有证据,她也没有证据。
就算告到女帝面前,也不能就光凭几个人咬定那女官杀人灭口就定她的罪。
而李元珍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引诱她李元樱的人去买那所谓的西北防务图。可她明明收到消息说,她的那个西北防务图是从纪蓁手里偷得的。
李元樱的脑子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晰过,一瞬间她立刻猜到了两种可能:
一种,她自己豢养的死士,背叛了自己,勾结上了李元珍给她下套,要置她于死地!
另一种,她那无用的死士,根本没有从纪蓁那里得手。可为了拿到岁岁忧的解药,不得已,蠢到去买假的西北防务图来糊弄她。
李元樱越想脸色越阴沉,这两个可能她都不能接受。尤其是第二种,若是她的死士蠢到这种地步,那简直是她的耻辱!
李元樱面罩寒霜的走到张全盛的面前,对押着他的守卫挥了挥手道:
“皇姐说得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西北防务图是否当真被兜售于市。你把他的下巴给我接回去,本宫有话要问他。”
守卫看了纪蓁一眼,她微微颔首,守卫便利落的将张全盛的下巴接了回去。
终于能合上嘴的张全盛此刻却是动都不敢动,他还从没见过如此阴冷的李元樱,一种本能的恐惧,刹那间袭遍全身。
忽然李元樱抬起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眯起眼睛问道:
“说,是不是你,去找那田富贵买的西北防务图?”
李元樱脚下的力量极重,踩的张全盛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张着嘴,嚯嚯猛喘气,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可闪躲的眼神出卖了他,李元樱眼中迸出一道狠厉,脚在他的胸口狠狠碾了碾,忽然对他微微一笑,轻声道:
“真是一条疯狗,知道敢咬我的狗,是什么下场吗?”
忽然李元樱猛地抽出押着张全盛的守卫的腰刀,一刀捅进张全盛的胸口,又准又狠。张全盛连个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了。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震惊了所有人。地牢里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令人窒息。
纪蓁率先反应过来,她大步走到张全盛的面前,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当真是死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一个两个的,都敢当着她的面动手杀人了?好,很好!
“来人,把李元樱给我拿下。”纪蓁沉声发令。
“谁敢?”
李元樱双手叉腰,怒目圆睁,面目十分狰狞,看向纪蓁道:
“我乃陛下亲封的仙姚公主,官居正一品,你一个小小从一品的郡王,也敢动我?”
纪蓁见李元樱这会子倒是聪明了,知道用爵位来压她,不由冷笑道:
“公主皇子犯法与百姓同罪,此乃皇帝陛下的御批。今日你竟然在我这刑堂之上公然行凶,别说我着小小的从一品郡王能拿你,即便是那三品的京兆尹,九品的县令也能拿你。”
说罢一挥手,四面守卫蜂拥而上,将李元樱反手按住,跪在了地上。
李元樱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顿时觉得深受奇耻大辱,大喊道:
“纪蓁!我杀人又怎么了?那条疯狗胡乱攀咬,冒充我府上的人,污蔑我!我自然容不得!可你这刑堂上的尸体难道就只有张全盛那一具吗?太女她难道没杀人?还是说,你和她早就串通好了,合起火来来害我?”
“仙姚!”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李元樱的脸上。李元珍冷冷的看着李元樱脸上快速浮起的掌印,眼底一片黑沉。她收回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元樱道:
“仙姚,你是失心疯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皇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李元珍看向李元樱的目光极冷,眼中饱含警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警醒,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李元珍见李元樱总算安分下来了,转身对自己的女官朔雪示意道:
“仙姚体弱,此番荒唐之举,应是受了刺激的无意之举,孤带她回宫寻太医看看。青岩不要放在心上,这里让京兆尹来收拾吧。今日是你生辰宴的最后一日,你赶紧去准备准备,莫要让宾客扫兴才是。”
李元珍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威胁警告占全了,听的纪蓁心里之发笑。
这个李元珍是当她瞎了吗?看不出她是想带着李元樱一走了之?两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句‘荒唐之举’就完了?
纪蓁冷冷一笑,伸手拦住朔雪要扶起李元樱的手,对李元珍道:
“太女殿下,仙姚公主于刑堂之上,公然行凶,酿成命案。不能走。”
“刑堂?”李元珍目光如电看向纪蓁,嗤笑道:“你这小小地牢的几块砖地,也算得上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