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赵公公,跟在哀家身边十几年,如今这满宫中的尔虞我诈,就算是哀家也不能替你父亲护你周全,就让赵公公跟着你吧。”
太后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柔的笑容,但她的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谢沉甯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公公,只见那位被称为赵公公的人,身材略显佝偻,面容慈祥却又透着几分精明之色。
他微微躬身,向众人行礼后便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谢沉甯随意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陌生的老者,随后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
“好好,用膳吧。”
用过午膳后,又在慈宁宫里和太后说了会儿话,谢沉甯这才乘坐轿撵回坤宁宫。
坤宁宫距离太后的慈宁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谢沉甯刚下轿撵,宫里的宫女就来报,“皇上来了。”
听闻此言,谢沉甯不由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扶住额头,精致面容上闪过一丝无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要知道,昨晚她本就没有休息好,今日又被太后召至慈宁宫,足足待了两个时辰,也被念叨了两个时辰。
此刻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坤宁宫,正想稍作休憩一番,却不想还要应对那难缠的魏铭。
真是让她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皇上等了多久?”
“半个时辰。”
谢沉甯摆摆手,“知道了。”
刚走进坤宁宫,魏铭就迎了出来,面上还带着笑,“皇后回来了。”
“嗯。”谢沉甯点点头,敷衍地行完礼后不动声色地躲过魏铭的靠近。
她语气冷冷,没有丝毫温度,“皇上来坤宁宫做什么?”
“朕、朕来看看你。”魏铭眼神闪烁,说出这种话似乎很不自在。
谢沉甯眉心跳了跳,这魏铭一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朕听谢小将军说你从那次落水后就身体不好,昨晚辛苦你了,朕今日带了太医来帮你诊脉。”
“那便谢过皇上了。”谢沉甯径直走进殿内,懒懒卧在贵妃榻上。
既然魏铭觉得昨晚是意外,现在来这不就是要给她喂避子汤么,毕竟他不会允许皇后怀上孩子。
“章太医。”伴随着魏铭低沉而富有威严的话语声落下,只见一道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老者,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太医官服,步伐沉稳,脸上带着恭敬之色。
“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章太医走到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
谢沉甯微微抬手示意,她身旁的路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地将一块洁白如雪的丝帕轻轻放置在了谢沉甯纤细的手腕之上。
章太医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了那块丝帕之下谢沉甯的手腕处。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都安静得仿佛能够听到魏铭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之后,章太医面色凝重地收回了手,然后双膝跪地,低头道。
“启禀皇上,经过微臣的诊断,皇后娘娘如今身体亏空,气血严重不足。依微臣之见,需要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方可恢复健康。”
说罢,他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上方坐着的帝后二人,心中暗自揣测着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那便开药吧。”
魏铭:“下去吧。”
“是。”章太医默默退下去。
“朕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一些爱吃的菜,今日朕就留在这里和皇后一起用膳。”
谢沉甯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双眼睛里乍一看都是关心,但深处全是算计。
“皇上有事不妨直说。”她不想跟魏铭兜圈子,语气又冷了几分。
“朕、想跟你讨个妃位。”
见谢沉甯这么直接,魏铭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谢沉甯目光落在庭院里盛放的花上,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皇上想给谁妃位,不需要与我商议。这后宫之中,难道还缺了哪位女子的恩宠不成?”
魏铭尴尬地笑了笑,“皇后莫要误会,朕只是觉得有一位女子,才情出众,温柔善良,适合入宫为妃。”
谢沉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容,语气里满是嘲讽。
“皇上口中所说的那位女子,想来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早早便已入了皇上您的法眼,更深深地印在了皇上您的心头上了。既是皇上您如此看重之人,我又岂敢横加阻拦呢?”
魏铭自然听出了谢沉甯话语中的嘲讽,以为是对他的不满情绪。
为了木霓,他还是急忙开口解释起来。
“皇后,朕绝非如你所想那般意思。朕只是认为,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应当有更多的佳人相伴于朕左右,方能为我皇室绵延子嗣、开枝散叶。”
谢沉甯轻抬眼眸,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魏铭,脑海中迅速闪过原主留存下来的那些记忆片段。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向来就不是个一心一意之人。
在他那颗充斥着权谋与欲望的内心深处,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