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时辰,冯七子便推着送菜的车离开了二皇子府。
出来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拐进了后巷。
而姜倾梧和挽月,连同送菜的刘老汉,正等在那。
“姑娘,事办好了,一切妥当。”
姜倾梧见冯七子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转头朝一旁的刘老汉看了过去。
“你也是从六善堂出来的,刘老伯……今日的事……”
“姑娘放心,放心,我全家都在东城呢,要不是六善堂庇佑,早就活不成了。”
“这活,还是六善堂找的呢,老汉我知道该怎么做。”
姜倾梧轻轻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不不不,这我不能要,我……”
“给我做事,从来没有不拿钱的规矩。”说着,姜倾梧便将银子扔了过去。
“七子,你和刘老伯回东城吧,没你们的事了。”
“是,姑娘。”
傍晚的时候,姜倾梧去了王府。
刚到北苑,便听到了悠扬的琴声。
姜倾梧循着声音,看到了在湖心亭的顾厌白。
一袭白衣,面前放着一把古琴。
琴声缠绵悠扬,空灵入耳。
姜倾梧不自觉的便走了过去,守在湖边的两个婢女,见是姜倾梧,连忙俯身行礼。
“参见姑娘……”
“起来吧。”姜倾梧附和着,踱步朝湖心亭而去。
顾厌白没有抬头,脸上平静如水,淡泊如斯。
“你来了……他清早入宫,还未回来。”
“想来是为了玉雅的婚事。”
姜倾梧暗暗叹了口气,思绪也定了下来,转身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昨夜厮杀一场,无事吧。”
“是问我,还是问他?”顾厌白轻声问着,抬眸一笑道,“想来是问他,他自然无事。”
琴声戛然而止,顾厌白定定的看着姜倾梧,眸子里泛起几分愧疚之意,“昨夜是我一时失态,我跟你道歉。”
“不必了。”
“我今日来,主要是想求你件事。”姜倾梧说着,起身朝其走了过去。
“你……求我?真是难得,说来听听。”
“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何筹谋,到底是敌是友,但我希望你在我二哥和玉雅的婚仪上,不要生事。”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顾厌白眸色凝重,静静地看着姜倾梧,继而浅浅扬起唇角。
“你都这般求我了,我答应便是了。”
“只是,我只答应,一,不怂恿指挥沈家行事。”
“二,不隐瞒沈家在婚事上的作为。”
“三,不以我之意找你们姜家的麻烦。”
姜倾梧闻声,连连点头,“这样就最好了,多谢。”
说着,姜倾梧便转身准备离开,可是顾厌白却传来一声轻笑。
“你已经知道了林虞就是沈婉蓉,准备如何啊。”
姜倾梧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自然是趁着,你没有告诉她我知晓此事之前,杀了她。”
顾厌白传来轻笑声,叹了口气,起身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这件事的。”
“说到底,沈家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任何人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
“但你不同,你可是他的心头肉,我自然分得清,孰近孰远。”
听到这话,姜倾梧心里有些错愕,转头看向顾厌白,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
“你们昨夜和好了?他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顾厌白的脸色一沉,随即脸上的阴霾又瞬间散开。
微微摇头,苦笑着道,“没有。”
“没有和好?”
“是没有苦衷,他明明白白告诉了我,没有苦衷,没有不得已,也没有……再回去找过我。”
顾厌白说着,抬眼道,“姜倾梧,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
姜倾梧看着顾厌白眼底情绪的变化,心里微微一紧,垂眸低声道,“我会查清楚。”
“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爱你,可以是没有理由的,但他放弃你……一定有。”
听着姜倾梧的话,顾厌白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
“爱,可以没有理由,放弃……一定有。”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放弃……生死之交,多年情分。”
顾厌白低声喃喃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姜倾梧已经走远了。
出宫的马车上,燕修宸握着手里的金铜扇,思绪万千。
京刑司的耳目铺天盖地,扶耶人能不动声色的到大燕,到京城,再到王府,必然是受人庇护。
顾厌白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也明白,只是有一点,他们不一样。
那就是他不需要去调查那个庇护扶耶人的人,究竟是谁。
“干爹,咱们去侯府,还是回王府。”九夜骑在马上,靠近燕修宸的窗子,低声问道。
燕修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轻轻掀开窗幔,朝九夜眼神示意。
“避开所有人,去十味庄。”
九夜愣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