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茵神色恍惚,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悲哀。
宁六吓了一跳,不会是刺激太大了吧?“芍药,快,快过来把脉。”
太医们还没有离开,都站在床边观察,跃跃欲试。
但,宁六挡在前面,不许他们靠近。
芍药费力的挤过去,拿起宁文茵的胳膊,手搭了上去。
“基本解毒,再喝几天药去掉残存的毒性,大小姐这次元气大伤,只能慢慢养着。”
宁文茵刚醒,整个人很虚弱,精神极差,恍恍惚惚。
她面有急色,“六妹,你赶紧离开这里……危险……”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姐姐你累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宁文茵神智不是很清醒,眼皮直往下掉,眼睛都睁不开,但她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
“你是?”
“这是五姐,宁知微,她可厉害了,有她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怕。”
这会儿,宁文茵眼前一片模糊,人影重叠飘忽。
“是五妹妹啊,初次见面却在这种场合,让你见笑了,见面礼我以后补上。”
她以为自己说的很大声,其实比猫叫还轻。
她真的是个体面人,可惜,运气不好。
宁知微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养身体,别让亲人痛仇人快。”
“可……”宁文茵有些放心不下,想说什么,但声音弱了下去,含糊不清。
宁知微见状,轻拍她的身体,“放心,一切有我,睡吧。”
宁文茵再也撑不住, 合上眼睛秒睡过去,芍药把了把脉,轻声道,“睡着了,是好事。”
宁六眼眶通红,泪水闪烁,“呜呜,大姐姐被折磨成这样子,应该把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她忽然想起一事,“啊,皇上答应解除婚约了吗?”
“没有。”宁知微神色很平静,皇上不会松口的,除非用十万宁家军去换。
可,十万宁家军是宁底最后的底牌,怎么能拱手让出去?
宁六整个人都炸毛了,又气又急,“那怎么办?”
总不能留在这里吧,闹成这样,可没有宁文茵的好果子吃。
宁知微摸摸宁文茵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不能和离,那就丧偶呗,我们这就接大姐姐回娘家养病,养上几十年。”
她说的极为随意,仿佛任何事情都难不倒。
有她在,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宁六眼睛一亮,这个可以,还得是强大的五姐出马。
“那,镇西侯府来接人,怎么办?”
“现在哪有什么镇西侯府?”宁知微语气凉凉的,挟带着一丝莫名的危险。
“现在的齐家最重要的是保全家族,想尽办法全身而退,根本无暇他顾。”
她的声音顿了顿,“若不识趣,那我不介意送他们一程,齐家人都没了,还怎么纠缠?”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没有了爵位,齐家就是庶民,有何可惧?
啊,不对,还不如庶民呢,齐家是有对家的,这个时候肯定蜂拥而至落井下石。
趁他病,要他命。
宁六拍手叫好,“好主意,五姐,你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狂夸,眼中全是小星星,好霸气,好威武。
门外,原镇西侯齐屹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早知她凶残,却没想到这么凶残。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与她为敌,镇西侯府就覆灭了,哎,后悔啊。
门内,太医们如吃了屎般难受,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讨论,都不避嫌吗?
这是巴不得他们传扬出去呀。
一想到他们得罪了这么一个人, 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了。
他们终究站错了队。
“刘嬷嬷, 清理大姐姐的嫁妆,我们这就回家。”宁知微一声令下,大家忙活开了。
芍药专门盯着昏睡的宁文茵, 随时关注她的情况。
刘嬷嬷带着宁六收拾嫁妆和随身物品,清单一对,就发现很多问题。
嫁妆早就被齐夫人拿去保管,很多东西都被挪用了。
名贵首饰布料玉料等被齐夫人用了,摆件古董书画等被齐彦均拿去送礼走动关系,最离谱的,有些拿去玉带巷给汪盈盈用。
汪盈盈平时吃用都是照侯门夫人例份走的,镇西侯府不可能这么供着一个外室,齐彦均还没有当家作主,没有私产,那只能动用妻子的嫁发养外室。
太不要脸了。
宁知微气笑了,直接拿着嫁妆单子去找齐屹。
齐府账面上只有一万两银子,齐屹再用京城最热闹地段的两间店面,京城一套五进大宅、一座城外别庄,才算将这事摆平。
将昏睡的宁文茵抬出门,齐屹也没有阻止,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县主,我希望两家的恩怨到此为止。”
他是真的怕了这位护短的小祖宗。
“当然。”宁知微淡淡一笑,首恶既除,没必要赶尽杀绝。
若齐家能逃过此劫,日后报复,她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