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王府内的楼阁各处皆亮起了灯笼,楼阁红柱、红窗和精雕细琢的雕花栏杆,在灯火的映照下,别有一番意境。
众多楼阁中,有一处楼阁的窗户敞开。清风拂过,窗户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来回摆动间,咣当咣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尤为清晰。
沈执正在阁内书房书写,他望着纸张上清晰可见的鱼听风三字愣神,方以绵已将今日之事告知了他。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有在默默关注鱼闰惜,知道她拜了城东那李克温为师,他常常去那附近闲逛,只等她路过能瞧上一眼。
上月,他向自家父王求娶鱼闰惜,难得父王答应他,却不想,这门亲事被鱼闰惜父亲鱼焘推却了。
本想着来日方长,他只要略施小计,定能顺利娶得鱼闰惜。
不想那智力缺陷的兄长,今日突然也向自家父王求娶鱼闰惜,父王还答应了他,要向太后请旨赐婚。
他恨自家父王的偏心,明明是他先求娶的鱼闰惜,父王却将她许给了自己的兄长沈觊。
沈执越想越气,恨两年前自己为什么没将那沈觊杀死。
那次刺杀,害了鱼闰惜退学不说,还让自家父王对沈觊的安全有了防备。
如今他那父王,派了不少人在暗中保护着沈觊,他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微风拂过书房窗沿,吹起他额前碎发,窗边嵌坠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执的思绪被拉回,他幽深的眼眸微眯。
他那兄长,当真是他沈执人生中的绊脚石。
半月后
鱼焘刚下朝回来,李香香上前迎接,见自家夫君如此愁眉苦脸,她上前搀扶,问道:“夫君,今日这是怎么了,这般愁态?”
“唉~”鱼焘叹了一口气,敛着眉说道:“今日下朝,太后独留我在宫中交谈,本以为是为皇上学业的事,不曾想,竟是因为那临阳王沈拓。”
“临阳王与我们素无瓜葛,太后这是?”
“他昨日向太后请旨,为他那世子求娶我们惜儿。”
世子沈觊李香香有些印象,数月前,还来访过府上,要与自家女儿一同出游。
自家夫君见二人皆已成年,以闰惜还在疾中不便出门为由,当场回绝了。
“啊.……这,你答应了?”
“太后亲自下旨赐婚,我又岂能拒绝。”
“那.……那世子脾气暴戾,智力又有些缺陷,与痴儿有何区别?”李香香激动地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这是太后的旨意,我等又怎敢违抗,岂非得罪太后?”
“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了那桩婚事,嫁与那王府二公子得了。”
“惜儿都说了自己还小,婚事过两年再议,何况嫁与那些王公贵族,对我们惜儿有何好处?规矩多不说,又有几个只有一个妻的?
要在那贵族府上受了欺负,做父亲的我,未必有能力护她,还不如嫁与那些平常男子,最起码她受了欺负,我还能为她做主。”
鱼焘越说越激动,眼底透出一丝痛苦。
李香香眼眸浸满了泪水,痛心疾首:“这该如何是好啊!”
“唉…眼下我们还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惜儿吧,希望她能想开点。”
啪嗒~原本在附近廊道上看书的鱼闰惜,听到这些话,惊的没拿稳手中的书。
鱼闰惜快步上前:“爹、娘,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鱼焘摇头叹息,李香香点头默认,答案已经明了。
鱼闰惜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在二人面前:“爹、娘,女儿还小,不要嫁人。”
李香香见状,赶忙扶起鱼闰惜:“惜儿,爹娘怎会舍得你这般早早嫁人呢?你爹也是无奈啊。”
“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后既已下旨赐婚,我又怎敢违抗凤命,爹何尝不是在被人推着走啊。”
数日后
廊道凉亭处,鱼闰惜倚靠在栏杆处发呆,每次她心情不好就会找个清净的地方吹风,这几日亦是如此。
“妹妹,妹妹~”鱼严一如既往的莽撞,险些摔倒在鱼闰惜跟前。
“兄长,我说了想一个人静会,何故打扰?”
“不是不是,是你那个师傅遣人来找你了,他要离京,临行前有话同你交代。”
“什么?何时的事?”
“就今早,带话的人说,你师傅本想等你上门拜访她时,再与你说的,可你已经快半月没登门拜访了,所以才遣人来告知。”
“怎么不早与我说?”
鱼严挠了挠头,讪笑道:“原先是记得的,都怪阿才,不合时宜的给我送点心,我一时高兴,就给忘了。”
鱼闰惜轻叹口气:“罢了~我去叫人备马。”
马车内,常夕在给鱼闰惜整理笠帽,刚要给自家小姐戴上,却被鱼闰惜拦住:“如今戴这些又有何用。”
常夕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低头默默将笠帽收好:“小姐,您别难过了。”
鱼闰惜拉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她心情十分低落,也不知道自己嫁人后,还能不能像现在如此,自由地出行。
这些年,除了出门拜访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