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玉荷刚准备就寝,“哐”的一声,窗户开了,似乎还有人潜了进来。
玉荷拿起桌上的烛台,慢慢走了过去,一双眼睛警惕着四周。
“谁啊?”
没有人回应。
玉荷过去把窗户关上,转身的瞬间,脖颈间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你是谁?”玉荷强装镇定。
“哼,”身后传来一阵冷哼,听声音是个男子。
玉荷心里扑通直跳,默默抓紧了手里的烛台。
“三年不见,你倒是有了点长进。”
这声音,玉荷感觉有点耳熟,转过身,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夜大人。”来人正是夜七。
夜七把剑收了起来,“给你致欢楼是让你开青楼的,你可倒好,生生变成了收容院。”
玉荷没在意夜七话里的嘲讽,她现在更关心,应该在京都的夜七怎么会出现在梧州。
玉荷打开窗,看到院子里没有人影,连忙又把窗户关上。
“夜大人,你怎么会来此?”
夜七把剑放到桌子上,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把怀里的信纸交给玉荷。
“京都截获密报,柳州难民南下路上死伤无数。”
说完,他看了看玉荷的脸色,“现在在梧州的是整个柳州的幸存者。”
玉荷看着夜七的眼睛,不可置信道,“都死了?”
夜七点了点头,“马匪劫杀。”
“可是,他们没钱没粮,就一伙难民,马匪劫他们干什么?”
“对啊,干什么呢?”
玉荷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杀人灭口?”
难怪!
从一开始玉荷就觉得奇怪,柳州难民明明有上万人,但是顾源只带了百人来。
她一开始还在想顾源这一队走散了,难民的大部队绕路过了梧州。
哪曾想,原来都被杀掉了。
夜七叹了口气,“现如今,梧州城外不安全。”
“我在梧州也不好露面,梧州的线网本来就是你负责,这些日子多替我走动走动。”
“最重要的是,”夜七看着玉荷的眼睛,“拖住那些难民。”
玉荷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还有一件事,”夜七说道,“钱礼可信。”
翌日一大早,玉荷就去了府衙,表示有些话要单独和钱礼说。
钱礼不明所以,但还是照钱礼说的屏退了众人。
二人坐在一边,玉荷拿出了袖袋里的纸,放在桌上,推到了钱礼面前。
“钱大人才思敏捷,想必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了吧。”
钱礼闻言,要看信纸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
“余生我只愿守在梧州,和我的妻子,孩子在一起,恕在下难以从命。”
玉荷笑笑,“现在不是大人您这样想,现实就是这样。”
“大人还是先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再做打算吧。”
钱礼的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纸上,沉默半晌,这才把纸拿过来,仔细端详。
随着看清纸上的内容,钱礼的脸色愈发苍白,双手也止不住的发抖。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玉荷,仿佛再问这信中所写的真实性。
玉荷苦笑道,“大人,我也希望那是假的。”
“那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玉荷回答了夜七给她的答案,“地方官是马匪劫杀。”
“马匪?”钱礼彻底崩溃了,“我看是有人蓄意谋杀吧。”
玉荷严肃道,“钱大人慎言。”
“没有证据的事不好乱说,不然恐有杀身之祸。”
钱礼依言闭了嘴,眼下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但隔墙有耳,不得不防。
信纸上那句,“梧州城外发现疑似杀手若干名”深深刺痛了钱礼的眼。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城外既然有杀手,就代表他们已经知道城内藏着难民了。
虽然他们的目标是难民,但是他们只要在城外一天,城里的百姓就多一份危险。
“这消息是谁给你的?”钱礼问道。
玉荷想了想,“他说,你见过他,就在你离开京都的前一晚。”
霎时间,钱礼就想到了那个武功高强的男人。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这消息多半是真的。
但是他既然那么厉害,保护难民南下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来打扰他啊!
钱礼现在也明白过来了,这哪是升官外派给恩典啊?分明是要榨取他的利用价值。
轻儿的身份就是他的把柄!
钱礼急的跺脚,好半晌才说道,“说吧,你们要怎么办?我尽力配合便是。”
玉荷点了点头,“我接到的密令是等。”
“等?”钱礼脸上一瞬间空白,“等什么?”
玉荷解释道,“三日后,会有宣国来的商队经过梧州。”
钱礼更不明白了,“所以呢?”
玉荷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钱礼,解释道,“现在难的不是解决梧州外的刺客,是怎么让这些难民到京都。”
“等他们到了京都,自会有人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