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婔嗤笑:“那是当然。”
“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想越气,何必为难自己呢?”
才九岁的孩子,就有了这么深刻的领悟,那是经历了多少啊!
盛昌帝又指望她们能多么敬重他呢?
虞婷一脸懵逼:“啊?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虞婔:“你琢磨琢磨,就说是不是吧!”
虞婷越咀嚼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至理名言是给人启发,说的处世之道。
而虞婔的歪理,说的是现实,是本能反应。
说到这,两人都心情舒畅的收拾一番就睡了。
这一晚,睡不着的,有很多人。
大公主能在皇帝那儿“伺疾”一晚上?这荣宠真是绝了。
很多人都觉得,或许该重新判断大公主的圣宠了。
第二天,山庄那边更详细的调查,摆在了盛昌帝面前。
萧景亲自汇报:“根据勘察,山体内部应该荒废了很多年,大约近二十年才重新启用的。”
“而这二十年的开始那些年,除了干苦力的,还没有相关的人才,并没有冶炼出足以使用的黄金白银来。”
“铜的提炼虽然可行,但是要制造成以假乱真的铜钱还是很难的。”
“真正完美解决这些技术问题,很可能是最近七八年的事。”
“但劳动力有限,产量也有限,不过,山体内原本是有不少库存的,真正拿出去用的银钱还不算多。”
“这一笔已经花销的银钱中,很大一部分还是正常购买东西,用来培养了山庄里的死士。”
盛昌帝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流出去的银钱,还在可控范围内?”
萧景:“确实如此。”
盛昌帝:“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二十年前,大公主也才八九岁……”
萧景:“所以,这山体和山庄,应该还有一个主谋。”
“如果按照解决技术问题来计算,大约七八年前,跟大公主两个孩子的年纪差不多。”
大公主自然不可能是发现山体,建立山庄的那个人。
但不得不说这几年,大公主却享受了所有的利益。
盛昌帝脸色铁青,又想生气了。
见状,余英连忙端上一杯安神茶:“皇上,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诱了大公主,并且利用了大公主便宜行事。”
盛昌帝气笑了:“何止便宜行事,恐怕最后的技术完成,大公主出了不少力的。”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十年前往后数几年,冶炼司和工部都有些工匠告老返乡,要么丁忧回家,要么直接失踪遇难……”
“曾经一度影响了工部和冶炼司的工作进度,萧景,山体内可有见到这些人?”
这事儿当初闹得头疼,盛昌帝记忆深刻。
此时说起技术的完善,盛昌帝立刻就联系了起来。
萧景摇头:“没有。”
“微臣猜测,当山体内的技术完善了之后,那些老匠人应该已经变成了深井下的累累枯骨。”
“那些做苦力的村民中,其他方面的技艺可能不行,但是分配给自己的部分练得足够好了。”
“所以才有仓库里看到的那些新鲜成品。”
盛昌帝不由得拍了一下桌子,“可恶,简直可恨。”
一想到朝廷那么多技艺精湛的老匠人,不知不觉中就死得无声无息。
盛昌帝对大公主最后的那丝怜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大公主是被迫的,他指不定还可以原谅。
可后面的发展分明显示大公主是加入了,才能将那么多匠人给偷渡到山体内。
怪不得绑架孟砚的手段那么娴熟呢!
恐怕真的没少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仅仅因为自己的心虚,就要孟砚的命不说,还要灭了整个孟家。
这个女儿真的从根子上坏透了。
“萧景,你亲自去大理寺调阅当年冶炼司和工部匠人丁忧挂冠的卷宗,查查到底有多少人可能会死在这里。”
“顺便再查查……”盛昌帝顿了顿,似乎有些疲惫:“这些匠人的家人,宗族可否还在?”
丁忧是以守孝为名的辞官,之后还能不能启用,就看朝廷想不想得起了。
挂冠,是直接辞官的一种方式。
以大公主的手段,可能会斩草除根。
所以,这么多年,从未有相关人来寻过,或者来报案闹过。
为了一劳永逸,为了永绝后患……个屁啊!
这该涉及了多少人?
多少家族?
这些可都是乾宇的臣民啊!
直到这一刻,盛昌帝才觉得这个大女儿是真的可怕,令人齿冷,胆寒。
不是因为她杀了多少人,而是这份为所欲为,毫无敬畏的心。
真正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盛昌帝才明白,要想皇朝延续下去,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上位。
尽管他可以清洗后宫,凭借一点嫌疑就对宫人用重刑,不在乎会不会喋血除夕。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身在后宫,不管自愿还是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