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跑了,还知道留一张字条说明原因,安慰他。
还给他留了创可贴和退烧药。
这次呢,留一张划清界限的破纸条,还留下一张划清关系的银票。
呵。
还是她答应等他之后。
趁他没在,拿着他娘亲留给他的玉佩一起消失。
萧寅焕坐在窗边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即便知道她气人,那张划清界限的纸条他也舍不得扔。
他拿出来看。
将桌子上的琉璃灯拉近,这一细看才看到她写的几个字上被润湿好几处。
“是哭了?”萧寅焕皱眉,“为什么哭?”
还是水洒的?
萧寅焕将平安和扶鸦喊进来。
没找到人,两人头低低的,站得像两棵沉默的树。
萧寅焕指腹摸到纸上被润得斑驳的地方,问“沈意浓今天一直待在房间?”
扶鸦立马回答,“没有,期间沈姑娘端了两杯茶水,想给主子和纪神医送去,后来走到一半说肚子疼,折返了回来,让属下送去。”
肚子疼?严重吗?
“她脸色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低着头,语调听着正常。”
萧寅焕若有所思。
肚子疼还乱跑什么?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他对她向来坦荡,也磊落,在她面前一直未曾伪装,也从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
他在她面前杀过人、断人手脚,谈论朝堂,所有事情没瞒着她,而且即便她去送茶水,他和纪瑾说的话她也没什么听不得的。
他又没说要她心头血,也没说要取她的血。
她为什么不等他,还要跑?
他这些天没惹她生气吧?
萧寅焕看着那张纸条,唇又抿紧了,“没良心的小东西!沈意浓,这次再让我找到,真得锁起来。”
他拿出一颗粉色糖纸包着的糖,那天问沈意浓要的。
他解了丢在嘴里,一下咬开,咯嘣的响,甜味在嘴里弥漫,他却第一次尝出苦涩的味道。
直到扶鸦再次敲门。
萧寅焕仰头靠在椅子上,说了声进。
屋子里很黑,都没点灯,扶鸦进来四处看了眼,平安看着那黑漆漆的一团,赶忙跟进来电灯。
扶鸦头很低,“主子,天下阁那边查遍天下七国也没查到沈姑娘的消息。”
“啪”的一声,是茶盏碎在脚边的声音,茶水溅到扶鸦鞋面,他不动如山。
正在点灯的平安被吓得打火机都掉了下去。
“那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查出来。”男人心情本就格外不好,现在更不好了,“那这两个月俸禄,天下阁所有人都别要了,直到找到人为止,找不到,以后都没有俸禄。”
扶鸦下去传令。
天下阁一片哀嚎,他们用尽所有本事去找,就是找不到,这样下去可能以后都别想有俸禄了。
萧寅焕也亲自御马去追了,可是哪里都没有沈意浓,他追了很远。
他希望在路上能看到她的马车。
他希望她能撩开帘子说,萧寅焕,你怎么来了,我跟你回去,或者我带你去我家。
可从天亮追到天黑,一路风声呼啸,只有他的马匹踏地声响。
四处空旷,无一处是他。
他看着城门缓缓的缓缓的关上,失落的独自回来。
月光碎了一地。
他整个人也碎掉了。
萧寅焕拿着沈意浓送的那个打火机,独坐一夜。
现代,裴靳回到了枕月湾,一回来立马打开电脑开视频会议。
电脑里高管们正襟危坐,没人敢质疑。
裴靳只是随手扯了下领带,说了句,“开始。”
众人只见总裁一张脸冷着,看不出情绪,嗓音也淡,浑身散发不好惹的气场。
众人抬头看一眼立马低头,该汇报的汇报,该敲定方案的立马趁机问。
会议开始十分钟,裴靳的手机响起来。
他似乎也一直在等消息。
裴靳低头,拿出手机。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你到家了吗?”
汇报的那个高管看到裴靳拿起手机,唇角勾起一个笑,他惊得当即停了声音。
额。
他还以为他们总裁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
裴先生:“安全到家了。”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那就好。”
裴先生:“早点睡,明天还去体检。”
只想当咸鱼的浓浓:“裴先生,晚安。”
裴靳反复看着对话框,回了句,“浓浓晚安。”
然后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撩起眼皮,发现视频里高管一个个不说话,两只眼睛盯着屏幕看。
准确说,看他。
他的笑,一秒收起来,又是一副薄凉的厌世脸,“怎么不说了?继续。”
高管们:………
刚刚总裁看手机时眼里的温柔和宠溺好像是错觉,现在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才是他们熟悉的总裁。
开完会,裴靳又去冲了个凉,浴袍松松围着腰腹那里,他下楼去客厅那里倒了杯冰水。
阿城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