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这边摔杯砸碗,林栖阁那边哀鸿遍野。
林噙霜昨夜被打了五十个板子,要不是东荣的手下留了分寸,她的卿卿性命恐怕已经交代。
盛长枫更惨一些,不仅屁股开花,身上脸上也全是伤,有些是被盛纮打的,有些是被打手打的,总之,深深浅浅青青红红,一片连着一片。
阿妍到林栖阁时,墨兰正拿着伤药给林噙霜涂抹。
林噙霜:“哎呀,你手轻点,这是你父亲之前送来的好药,不用那么用力抹。”
墨兰:“女儿还是用点力吧,这样还能省点药,以后怕是想要也不能有了。”
林噙霜:“你怎么能这般泄气?不过就是挨了你父亲一顿揍,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要咱们母女齐心协力,早晚还是能把你父亲笼络回来的。”
墨兰:“这次不一样,我看爹爹昨天的眼神,真的是太吓人了!阿娘,爹爹这次是彻底厌弃我们了吧……”
林噙霜:“没有的事!他不要我们了还能去哪?回葳蕤轩那个贱人的屋里?你也不想想,王若弗如果当真那么好下嘴,那我们母女哪里能在盛家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
墨兰:“可家里不是还有个卫姨娘吗?”
林噙霜:“那个都出家当姑子了,你父亲都忘了家里还有这个人啦。”
墨兰:“我看不见得。这次明兰出了大风头,父亲顾念着她,难道不会去看看卫小娘?一来二去的,万一又怀了孩子怎么办?阿娘可别忘了,外头可有些姑子挂羊头卖狗肉呢。”
林噙霜被她这么一说,登时心里就有点乱。
沉默许久后,林噙霜问:“周家的呢?”
墨兰:“父亲今天把周娘子的男人叫来,让把人领回去了。”
“什么?”林噙霜情急仰身,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那可是我的心腹人!他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把人发卖了?”
墨兰:“所以我说啊,爹爹不要我们了。阿娘,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林噙霜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墨儿不怕,让阿娘缓几天,等我伤好了,再来好好谋划。”
门口的云栽突然出声:“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趴墙根儿?”
林氏母女瞬间噤声。
外头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传来:“我是阿妍,我找我父亲。”
“你父亲是谁?”
“盛长枫。”
“什么?!”屋里的母女同时出声。
“云栽,把人带进来。”墨兰吩咐道。
阿妍一进屋,墨兰和林噙霜只看了她一眼就冷汗直流。
【这孩子和长枫也太像了!】
但两人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刚才说你的父亲是谁?”林噙霜问。
“盛长枫。”阿妍如实回答。
“胡说八道!”墨兰叫起来,“你知道盛长枫是谁吗?哪里来的野孩子就敢随便认爹。你母亲是谁?”
阿妍:“朱曼娘。”
林噙霜:“谁?”
阿妍:“朱曼娘。”
墨兰问林噙霜:“阿娘知道这个人?”
林噙霜回忆片刻,道:“你记得几年前,有个女子闯入家里,说什么认识长柏,还让你父亲赶了出去。”
墨兰:“记得,当年那个女子看勾引二哥哥不成,便转而勾引三哥哥,要不是爹爹及时赶到,三哥哥可是要铸成大错。”
林噙霜:“她就叫朱曼娘。”
墨兰睁大眼睛:“可……可不是已经跑了吗?爹爹说,他去旅店抓人,人已经跑没影了呀。”
林噙霜:“是阿,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对阿妍招招手,“你过来,我仔细看看你。”
阿妍肖似其父,身上倒是没什么朱曼娘的影子。
“你今年几岁?”林噙霜问。
“五岁。”
“你家住哪里?”
“甜水巷……可是阿妍现在没有家了。”阿妍神情悲伤。
“为什么?”
“因为……因为母亲带着弟弟跑了,母亲不要阿妍了呀!”说着,哇哇哇地哭起来。
墨兰听得心烦,骂道:“别哭了!再哭我就你扔出去!”
阿妍立时收敛哭声,闷在喉尖哽咽。
林噙霜却骂墨兰:“你对她凶什么?这是你哥哥的亲闺女!”
墨兰:“阿娘,你在想什么?这是哥哥和一个野女人生的野种!你难道打算捧在手心里当宝吗?”
林噙霜:“你懂什么?她就算母亲再不怎么样,好歹也是下一辈的头一个孙女,那老太太能不管吗、王若弗能不管吗?虽说难听是难听些,但好歹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阿!”
她突然想起来刚才阿妍哭的内容,猛地伸出手拉住阿妍:“你刚说,你还有个弟弟?”
阿妍最怕这种笑眯眯说话的大人,一个劲往后缩。
林噙霜眉头皱了皱,又往前够了够,和颜悦色道:“阿妍乖,我是你祖母,你好好说,你不是还有个弟弟?”
阿妍点点头。
林噙霜登时兴高采烈:“好阿!太好了!如果能找到这个庶孙,那我们就拿住了盛家长孙的位子了!”
墨兰急道:“阿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