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高到家时,盛家派来的老管家正和孙婆母对峙。
孙婆母:“你们想都别想,要和离,除非她盛淑兰死!”
老管家:“你好歹是个长辈,说话怎的如此难听?”
孙婆母:“她不贤不孝,把我们家的银钱铺子通通卷走,婆子女使也都带走了,现在躲到娘家不回来,还敢叫人来提和离?我呸!”
孙志高拉住孙婆母道:“娘,何必与这等腌臜泼才置气?他们盛家既然要和离,那便和离吧。”
孙婆母一愣:“儿啊!你在说甚?”盛家的肥羊一旦放走,他们母子上哪吃香喝辣?
孙志高对盛家来人说:“你回去告诉那个贱人,明日准备好和离书,把你们盛家的耆老都叫来,我也把我们孙家的耆老都请来,咱们两家人好聚好散,也别让人说了闲话。”
盛老管家分外惊讶,心想这姑爷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
他不敢多问,怕事情有变,立刻赶回盛家禀报。
盛家大房听完也都很意外,没想到这回孙志高会答应得如此痛快,大房老太太踟蹰道:“他是不是在谋划什么?我们要不要先等等?”
此时明兰正和品兰一起坐在旁边给淑兰熬药,抬眼看先大老太太投过来的询问眼神,明兰点头:“确实。他突然变了性情,必定有古怪,我们先缓两天,别他要什么就应着,若他真心和离必定还要遣人来说,到时我们就说家中耆老有要事,需等下个月,再看他反应。”
大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看着盛老太太,道:“果然是勇毅侯独女教出来的,看看她这定力,我年轻时都比不上!”
盛老太太斜了明兰一眼,道:“她这叫什么定力?若这些盘算让外人知道了去,以后可没人敢娶你!”
大老太太:“怎么会?这次她是为了我们淑儿出面搏杀,我们全家都念明儿的好,这些事情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去。”
贺老太太坐在一旁无奈摇头:“确实是没把我当外人。”
一屋子人笑起来。
……
孙志高等了一天没等来盛家的回话,千金阁那边却来人叫他赶紧过去。
孙志高到了地方,听见花娘在里间哭,“白员外”在外间唉声叹气。
孙志高:“这是怎么回事?大舅哥,你怎的这副模样?”
“白员外”又叹一口气,道:“孙秀才,您先别喊我大舅哥了。咱们两家的亲事,恐怕是不成。”
“这怎么可以!为什么?”
“刚才来了一位媒婆,说是替人来跟我提亲,还带了对方给的二十两礼金。”
孙秀才匪夷所思:“二十两也敢来提亲?你怎可为了区区二十两就背弃和我的约定?”
“白员外”拱手:“我自然不是为了那二十两,而是来人的诚意。他家据说只有两块薄田,身上也没有功名,家里穷得两贯钱都拿不出,但就是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愿意为了花娘借款二十两来提亲,其中的诚意实属动人。”
孙秀才听明白了——这二十两是借的,而且对方样样都比不上自己。他哼的一声道:“若这样就可打动白员外,那我愿意出两千两做聘金,以显示我的诚意!”
说完,他斜眼盯着“白员外”,心中暗笑:
【还说什么是腰缠万贯的大商?我看就是个蠢货!居然想不明白,不管是借二十两还是两千两,一旦娶了你妹妹就能到手十万两,到时候借多少钱不都能还上?看来你们家的盐庄生意,多半也是走了狗屎运才得来的。】
“白员外”自然听不到孙秀才的心声,他看孙秀才居然愿意出两千两,有点动容:“两千两不是小数,秀才乃是读书人,两袖清风,如今店铺银钱也被盛家女卷走,若再与之和离,上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孙秀才摆摆手:“盛家若想从我这里拿到和离书,必定要赔我两千两,否则她家女儿只得我一纸休书!”
“白员外”突然皱眉:“你……你这……”
孙秀才看对方神情有点不对,问:“大舅哥有何疑虑?”
“白员外”措辞片刻,道:“秀才,今日你这样对盛家女,岂知日后会不会一样对我妹妹?”
孙秀才噎了一下,忙道:“那怎么能一样?盛淑兰是妒妇悍妇,怎可与花娘相提并论?”
“白员外”摇头:“我行商多年,也被人骗过不少钱,深知口头说的话又岂能当真?虽说您是秀才,秀才的人品信誉绝对没问题,可我信不过男人的真心。你若说两千两是借来的,那我立马把妹妹嫁给你,可你若是要让盛家赔偿这两千两,你又用这白得来的钱给我家作聘金……那我看还是算了吧,此两者不可一般而论。”
孙秀才急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那两千两若是盛家出了,你不也就白得了吗?”
“白员外”摇头:“我连十万两的嫁妆都肯给我妹妹出,岂会在乎这区区两千两?不过是看你的诚心罢了!秀才,你还是走吧,我看你并不诚心娶我妹妹。”
孙秀才最要面子,被“白员外”这么一抢白,羞怒道:“有辱斯文!你开口闭口跟我谈钱,我看你就不是诚心嫁你妹!”
“白员外”从怀里拿出一块白中带红的玉佩,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