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走后,管家走到王大人面前,心底有些疑虑,“这黄管事,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管事,竟能拿出这么多银两来孝顺,不简单。”
王大人捻着手里的银票,毫不掩饰眸底的贪婪,闻言,冷笑一声,“叼奴欺主,那庄子如今都被他一人霸占,这些银票算的了什么。”
管家仔细琢磨王大人的意思,待想明白他话音里什么意思后,连忙俯下身来跪在地上,因为太过紧张,额头上不自觉沁出冷汗。
“那黄管事吃里扒外,欺霸主子,奴才与其不一样,大人一定要相信奴才。”
“行了,起来吧!”黄管事在拿银票与自己做交易时,王伟确实有这么想过,不过,他掌管的这些下人,都没那么大胆子,即便管家有点儿实权,也不敢做欺上瞒下这种事。
“到是这个黄管事…”王伟沉吟,顿了顿,似想到什么,示意管家去查一查,“虽说这银两是收了,但若此事会牵连到自己,他是断不会做的。”
“是,大人”,跟在王大人身边多年,对方什么意思,管家比任何都清楚,起身后,小心翼翼关上门离开。
身后,王大人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着从黄管事那儿收刮来的财务,眸底隐过一抹凉意。
秋风渐凉,夜里,突然下起暴雨,眼瞅着后山的庄稼就要收割了,却在这时候下雨,陈管事急着带领庄内的下人收粮食。
曲玲珑听到消息赶过来,就见一众佃户半瘫在地里,嘴里全都是“完了”。
这个时段的庄稼已经趋于成熟,若是碰上雨,只有一个后果,成熟的麦粒会就此脱落,淋了雨,落了麦粒的地方又会重新长出来,也就是庄稼人日常说的返青。
如此一来,别说收成,就连过冬都成问题,曲玲珑走过去,询问陈管事,“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曲玲珑的声音,陈管事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满是无可奈何后的疲倦,“已经毁了,就算明日雨停了,也不能用了。”
落了雨的粮食会重新长芽,今年这批粮食,算是完了,青竹未见过这种场面,但也清楚即将成熟的粮食被雨淋后的后果。
眉头忍不住皱起来,询问曲玲珑,“怎么办小姐,这粮食怕是不能用了。”
曲玲珑思索良久,抬头看了一眼面色灰白已然没有任何精气神大陈管事,蹙眉,“回去再说。”
曲玲珑走后,陈管事又带着下人忙活许久,一直到将所有庄稼都运回去,才消停,曲玲珑再度睁眼,已经是第二日辰时,青竹眉眼下有泛青的眼袋,曲玲珑知道她没休息好。
吃过早饭后,亲自到黄管事儿那寻了这几年庄内支出收入的账簿,许是早就预料到曲玲珑会找自己要账簿,黄管事一早就让人整理好了,见她来取。
管事的立马陪着笑迎上来,“早就帮二小姐整理好了,黄管事说了,二小姐来要什么,都给您双手奉上,断不可徇私舞弊。”
“黄管事这么好?”回去的路上,青竹抱着账簿走在后面,面上满是狐疑,怎么都以为今天会是一场恶战,结果并没有。
“难不成,黄管事早就知道小姐要查账?”曲玲珑冷哼,黄管事那么精明的人,这账簿,估计一早就整理好了,即便她想查,也查不到什么。
“走,去佃户那里看看。”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收回来的庄稼都被泡了,曲玲珑一进门,便听到接连不断的叹气。
佃户是靠粮过活的,没有粮,当真不好过,望着眼前的场景,青竹也有些动容,曲玲珑望着眼前的场景并未出声,而是叫了几个管事的跟自己下山。
众管事虽不清楚曲玲珑要做什么,但主子开口,没有他们拒绝的道理,带着众管事来到山下,曲玲珑直接进了粮铺,待陈管事得知曲玲珑带人去粮铺买过冬粮食时,曲玲珑已经带着人重新返了回来。
望着马车上坨回来的一袋袋过冬粮食,陈管事看向曲玲珑的眼神第一次变了。
回到朝辉堂后,还没等曲玲珑的屁股坐下,陈管事便让人送了粮仓的账簿来,上面还附着一把钥匙。
曲玲珑拿起钥匙看了看,嘴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青竹有些震惊,但很快,面上的惊讶便被喜悦代替。
“这陈管事到是个识相的。”曲玲珑轻笑,不过是看她护住了那些佃户的口粮罢了,说罢,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查账,如她所料,黄管事送来的账簿理的很干净。
半点儿问题挑不出来,但越是如此,才越证明里面有问题,曲玲珑皱紧眉头,让青竹整理几件衣服,亲自下山查账。
得知曲玲珑亲自下山查账,陈管事沉思的脸上划过一抹意外,“确定是查账?”旁边的下属点头,“是查账没错。”想到守门的下人禀报时面上那不已察觉的疑惑石潭也有些不解。
“听闻那边儿的账簿也已经交上去了,这二小姐又何必这么麻烦。”还亲自下山,那边儿自然说的是黄管事。
陈管事轻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你懂什么。”暼了石潭一下,敛下来的眸光里扫过几抹赞赏。
“说是查账,实则是在查错,这些年,那老东西没少在山下的铺子里捞油水,这庄子表面看上去收成不少,实则有一多半,收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