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高铁出来,路辛夷要打车,周止拉她的手往地铁的方向走。
早高峰的时间段,人流正多,他步子迈得大,牵着她的手,挤在上班族的人潮中。
她知道四周有目光看他们。
路辛夷抓紧他手臂,忍不住吐槽道:“你穿成这样跟我挤地铁,是不是有点太做作了?”
他回头看她一眼,一本正经地吐槽自己:“比直升机还做作吗?”
她笑颜如花,露出一个“佩服”的眼神。
地铁过道的晨风拂过她的头发,她看着前面替她开道的纯白背影,心中一片踏实。
走到人少的地方,他们奔跑起来,上楼梯,下楼梯,或快或慢,他不时回头看她,她眉眼弯弯看他。
牵牢的手不曾松开。
地铁门关上的最后一刻,他们终于挤进地铁。
没有座位,他拉着她的手,挤在角落里,喘息着,笑着,觉得新奇又不可思议。
他一身光鲜体面,脸上泛着光彩,和地铁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车内嘈杂,他凑在她耳边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上班很幸福。”
她笑他傻气,碎发被地铁运行起来的风吹到嘴边。
他体贴地替她撩开嘴边的头发,捧着她的脸:“我爱你。”
“会过去的。”她笑着说。
习惯了她的理智和清醒,他好似也并不太意外,只是笑着耸耸肩,给她看看手上的银戒指。
地铁轻轻摇晃。
他眼神明亮而笃定:“走着瞧。”
出了地铁,步行不到一百米就是春山医院正门,她突然停下脚步:“你从前门走,我从后门走,一会儿见。”
他明白她的顾虑,不全是为了她自己,她也怕影响他的声誉。
刚刚上任的年轻院长,若是一心耽于情爱,没人会愿意相信他能拯救春山医院于水火。
他想了想,放开她的手:“今天就算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愿意牵着我的手,从这道门坦坦荡荡地走进去。”
她点点头,等春山医院局面稳定,等他坐稳院长的位置,她希望真有那一天。
她最后帮他正了正领带,再看一眼她的阿止,轻声道一句。
“加油。”
他点点头,转身,昂首,大步流星朝着医院正门走去,路上有认出他的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皆以微笑和点头回应。
她绕道走后门,进医院,只是一个周末未见,医院内气氛大不相同,她一路从中央导台经过,看见不少生面孔,都是之前休假的医生,特意来隔岸观火的。
好些个中年医生聚在一起,或傲慢或担忧地议论什么。
路辛夷从医院走廊经过时,有不少人朝她投去复杂目光,议论和玩笑都有。
“那就是心胸外科的路医生,听说跟新院长走得很近。”
“之前要不是她,周院长也不会赢了。”
“这个周院长还没上任,就惹出这种桃花,听说还是个富二代,我看春山医院迟早完蛋。”
“门口那块石碑就是他买的。他买石碑干什么?”
“你们看到了吗,新院长今天穿一身白色,帅到飞起啊。”
“我看看,我看看哪里有图?”
“我听说周院长是周国强的儿子。”
“听说他买医院,就是为了父子斗气,真是有钱任性啊。”
……
一路上,各种议论都有,难听的,赞美的,质疑的……路辛夷充耳不闻,回到办公室,套上白大褂,对着镜子将长发编成侧编麻花。
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周止早上问她穿什么,她说穿白大褂,他之后就穿了那身白色。
莫非是这个原因。
……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面色不太好,找了唇釉出来,涂了淡淡的唇色,增加气色,可涂完又觉得过于显眼,她平时在医院都是素面朝天,今天有些欲盖弥彰。
便又擦掉了,可走到门口,又回来,对着镜子重新擦一遍。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她就要让他看看,她也是为他开心的。
擦了口红后,气色是好多了,可是又显得其他地方过于寡淡,她索性补了个淡妆,眉毛,眼影,腮红……
嘴长在那些人身上,要说就去说吧。
她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
八点四十五分,大群里翟天明发了一条信息:请所有员工于上午九点到医院门口,届时将举行新院长的欢迎仪式。
说是欢迎仪式,其实不太正式,更像是那块石碑的揭幕仪式。
八点五十分时,路辛夷走出办公室,沿途撞见心胸外科久未露面的主任医师谢志恒和副主任医师张泉。
她朝二人微微颔首:“谢主任好,张副主任好。”
谢志恒要是不在,她就得叫张泉张主任。
谢志恒今年四十多岁,人生得和煦慈祥,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路医生今天精神不错啊,听说你之前做了一台磁悬浮人工心脏手术,还有凌医生给你做背书。”
听见凌医生三个字,张泉看了一眼路辛夷,好似不敢相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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