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子皓知道消息,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什么?他们去京城了?都走了十天了?怎么没来找我?”“去找你了,你家的门房把人家像打发要饭的似的打发走了。”赵子皓心里烦闷,出来跟朋友喝酒,听见有人在议论说他薄情。当即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衣领就要打人,对方不服:“你要是不薄情,人家去京城治病,你怎么跟着不去?连个面都不露,还说自己不薄情。”赵子皓当即仔细一问,才知道有这么回事。立刻回家逼问管家,管家承认了,还劝老爷:那人都昏迷不醒了,您何必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呢?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赵子皓气坏了,当即吩咐:“来人,把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给我拉到院子里,打他五十大棍!”管家连忙跪在地上认罪求饶,赵子皓是一点都不讲情面,管家在院子里被打了五十棍,门房也被按在凳子上打了一百大棍。然后赵子皓吩咐:把这两个混蛋给我撵出去,以后赵府的管家和门房都换人!管家说什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撵出去,顿时后悔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穷人家的丫头在爷心里的位置竟这么重要。门房一个劲的抱怨:我都是听管家吩咐的,他让我把人撵走的,不怨我呀!赵子皓要起身去京城,底下人纷纷拦着:“爷,京城藏龙卧虎,不是咱们这种人能去闯的,何况他们都走了十天了,你到了京城想找也找不到啊。”“他们如果治好了病,早晚会回来的,你耐心在家等着就是了。”赵子皓听了这些话,只得答应了。
且说当日,骆家把裁缝铺这些年挣的钱全拿出来,又去周家借了一笔,二哥跟朋友和师傅也都借遍了,凑了二百两,然后坐着赵子皓给的那辆马车,(车已经修好了)带好行李,骆海齐跟衙门请了一个月的假,和俩个儿子带着女儿一起出发了。
周氏则留在家里,路上骆海齐给骆温婷喂米汤续命,路过省城时,骆景文留下考试,他进考场之前告诉父亲:“我考完就去京城找你们。”父子俩日夜兼程,半个月后到了京城,先是租了最便宜的房子,不敢住客栈,一来太贵,二来人多眼杂不安全。之后麻烦驿站给家里送了信之后就开始打听大夫,连着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摇头,最后有好心人提醒他们:你们去找顾神医,他的医术非比寻常。四处打听着找到京城名医顾青远的医馆,骆海齐抱着女儿下了车,然后进入医馆,学徒赶忙通知师父。顾清远让他把病人带进客房,然后仔细检查了骆温婷的病,发现她脑中有淤血,于是给她头部针灸拔罐。骆海齐看着大夫从女儿的头上拔出那么多黑色血块,心里顿时觉得女儿有救了。拔完罐,又熬了药给骆温婷灌下去,如此这边足足治疗了三个月,三个月后骆温婷脑中的淤血都清干净了。“她脑中的淤血都清除了,不过,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你们带她回去,好好养着,醒来以后让她喝粥,先别吃太油腻的食物,因为她毕竟都饿了那么长时间了,忽然吃太油的五脏六腑会受不了的。”大夫交待完。骆海齐付清医药费,之后,用披风裹着女儿,抱在怀中,父子二人离开了医馆,坐马车先回住处了。
另一边,县里放榜了,老大骆景文中举了!周氏高兴极了,骆景文奈着性子跟母亲在家迎接来祝贺的亲朋好友,等人都走光了,就骑上快马,连夜去了京城。找到父亲和弟弟,父亲知道儿子中举了,高兴的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骆温婷听见鞭炮声,小手指竟动了一下。之后又没动静了。
下午,骆海齐正给女儿熬药,熬药的时候,睡着了,骆温婷闻到糊味,被熏醒了。“爹,爹。”骆温婷叫父亲,可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很小,父亲没听见,也没醒,直到老二拿着饭菜过来:爹,吃饭了。骆海齐才醒了:呀。糟了,药熬糊了。骆温婷睁开眼说道:“我饿了,有我的饭吗?”骆海齐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看见女儿睁眼了,他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闺女,你可醒了,你饿了,你先吃,爹待会再吃。”骆海齐高兴的把女儿扶起来坐在床上。“爹,不行,忘了大夫说的话了,婷婷身体虚弱,醒了要先喝小米粥再吃别的东西,我去盛粥。”骆景吏转身跑去盛粥。之后,骆海齐一勺勺喂给女儿喝,喝完粥又吃了点软和的面食,骆温婷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骆景文闲来无事,在京城闲逛,看到一家名叫古书斋的地方,顿时来了兴趣,进去看了一眼:哇!全是好书。看了半天,买了两本,拿着书走出古书斋在门口就碰见赵子皓了。“你来做什么?”骆景文心下不悦的问。“那天你二弟去找我,我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就把管家和门房都打了,婷婷怎么样了。”赵子皓问道。
原来,赵子皓虽然答应了不去,但心里始终记挂着骆温婷,他知道骆景文要去县里考试,就暗中派人盯着,后来放榜了,下人来报:骆景文中了!赵子皓当即想带着礼物去恭喜他,可又担心人家不会理睬自己。都是管家这个狗奴才惹的祸,搞得现在自己里外不是人。赵子皓心里暗暗生管家的气。
再后来听见下人禀报:骆举人好像要去京城找他父亲和弟弟,已经在准备马匹和干粮了。赵子皓一听顿时知道机会来了,当即也让人准备好马匹和行李。之后,看着骆景文骑马往京城方向跑去,他当即带着跟班悄悄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