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双眸更是如?碧潭中盛开的千万桃花,勾魂摄魄,李楹心中顿时砰砰乱跳,他想做什么?是想摸她的头发?还是……亲吻她?
但,崔珣怎么可?能主动亲吻她?
她紧张到?一动不动,恰在此?时,一朵粉樱自树上掉落,缓缓飘到?她的面前?。
李楹这才恍然?大悟,她坐在山樱树下,想必是山樱花瓣掉到?了她的鬓上,所以崔珣去拂。
想到?这,她也没那么紧张了,而是等着崔珣从她鬓边拈起花瓣。
崔珣却?是从她肩膀衣物上拈起一片花瓣,但同时又用花瓣轻轻触了触她发热的耳根:“耳朵怎么红了?”
李楹一愣。
然?后她立刻反应过来,羞愤交加。
原来他在戏弄她。
她马上背过身去,捡起地上落樱,泄愤似地扯着落樱花瓣,身后传来崔珣低低笑声,她更觉羞愤,于是一边扯着花瓣,一边说道:“我不跟你去岭南了,你自己去吧,途中被?人……”
她本?来想说“被?人杀了”,但话?到?喉咙,立刻住了口,想改成“被?人抓了”,也不太舍得,于是没什么底气的悻悻改成“被?人拦了,我也不管。”
崔珣倒是没笑了,但过了半晌,他也没哄李楹,李楹还狐疑,难道自己这话?,还是说重了?
也不至于吧?
她正怀疑时,忽然?一只草蚂蚱,从背后递到?她的面前?。
草蚂蚱编的栩栩如?生,尤其是翅膀,就像振翅欲飞一般,比她当?初教崔珣编的还要好。
李楹呆了下,然?后马上着恼道:“你就算编一百只,我也不跟你去岭南了。”
崔珣低声道:“那编一千只呢?”
李楹不由转过身子,不可?置信道:“你能编一千只?”
崔珣莞尔一笑:“若我编一千只,你可?会不生我气了?”
李楹哼了声:“等你编到?一千只再说吧!”
崔珣叹气:“好,那我就编到?一千只。”
他说罢,还真?拔了草,准备再编草蚂蚱,李楹马上道:“欸,我随口说说的。”
崔珣却?有些认真?的说道:“但我当?真?了,明月珠,若我下次惹你生气了,编一千只草蚂蚱,你就原谅我,可?好?”
他一认真?,李楹又不自在了:“我就随口说说的,而且,你也没有惹我生气。”
崔珣一本?正经:“你是公主,金口玉言,不能随口说说,反正,我当?真?了。”
李楹简直哭笑不得:“那你要当?真?,就当?真?吧。”
她实在不明白,崔珣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较真?。
她这句话?一说,崔珣嘴角扬起,他瞥了眼拴在树下卧着休息的康居马,道:“赶了一夜路,马都累了,我们也先休息一会,等会再赶路吧。”
李楹点了点头,她确实很?是疲累,身上念力也有些衰竭,于是她躺在山樱树下,沉沉睡了过去。
微风吹过,落樱如?雨般纷纷扬扬飘落,落在树下闭目沉睡的少女发上、身上,一片淡粉五瓣樱花在空中盘旋,慢慢落到?她的额上,崔珣下意识就想去拂掉花瓣,但手伸到?她光洁如?玉般的额头时,却?又自惭形秽般迅速缩了回去。
方才目的达到?,他已再无借口去触碰她。
不能再弄脏她了……
少女肤白胜雪,淡樱柔美如?云,落在额上,就如?点上美丽额妆一般,如?梦似幻,如?画如?仙,让人几近屏息。
崔珣目不转睛的看着,此?时此?刻,他心中似乎戾气全?消,剩下的只有静谧与?柔和,他甚至恍惚想着,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能有多好……
他定定看着李樱,身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吵醒了她,但喉咙忽一阵发痒,他捂着心口,将涌上的咳意压下,而后才去取袖中东西。
那是一个玉白瓷瓶。
他看了眼沉睡的李楹,然?后垂眸,打开瓷瓶瓶塞,倒出一丸红色丹药,塞入口中。
丹药一入口,心口堵着的寒气似乎都缓解了不少,披着的白色狐裘也觉得炎热,他神情平静的将玉白瓷瓶塞入袖中,接着解下雪白狐裘,轻轻盖在李楹身上,他凝视着李楹,自己则靠着山樱树,片刻后,才缓缓闭上眼睛,并?不安稳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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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歇息之后醒来,又快马加鞭赶了段路,到?傍晚时,才寻了个客舍歇息。
客舍主人眼睁睁看着一个美如?珠玉的青年进了店,道:“我要住店。”
这般容貌,客舍主人不由多瞧了几眼,但看到?他身穿的白色襕衫时,便知他是布衣,于是道:“地方二号房还空着,可?否?”
青年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一间,我要一层。”
客舍主人惊讶了下,他上下打量着青年,只见他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颇有些世家公子的贵气,不过客舍主人转念一想,太昌血案后,多少世家沦落成了布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世家公子一出手还是阔绰无比,而且还总有些贵公子的高傲毛病,住店时不愿和寒族同住,包一层都不算什么,还有包下整间客舍的,这种人,他这些年都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