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母亲便知道你对牛岛一家并不抗拒,之后有关他们家的事也不避开你。也是那时,你知道牛岛夫人原本就姓牛岛,而牛岛若利的父亲叫空井崇,是一位优秀的排球选手。你之后还买了他写的书,边看边感叹牛岛若利的天之注定。 那之后关系便缓和了。分在了一个班的你们偶尔说话,对于常人来说是普通同学,而对于不善交谈或者是过分坦诚的牛岛若利和不想和人深交的你,你们对对方来说都算是比别人要熟一些。 * “糕子。” 你一口气跳下刚走上去的三节楼梯,看着立在门口的牛岛若利,快步走过去,停留在他面前不远处。 “怎么了?有话刚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的话语体现他好像有一点纠结。“没有想好要怎么说。但是还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提起了。” 嗯? “那个时候,是我的不对。” 你深呼吸了一口。你就知道……你的预感果然没错。 牛岛若利,我现在更想骂你一顿,为什么不是我道歉而是你啊,笨蛋。 可是你更想听完他想说什么。 牛岛若利看着你瞬间蓄满悲伤的漂亮眼睛,一下愣神,但最终也说了他想说的话。 “我那时不该自以为是地说那些话。” “我很后悔。” “我想我当时应该抱住你的,什么都不用说。尽管有些冒犯。” 像是有一盆温水在你的心上浇下来。 他低头垂眸,浓密的眼睫毛垂下,盖住那双眸色暗哑的眼睛,令人难以洞察他眼底的复杂情绪。 你不忍直视他的眼眸,平静的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喉结处。 不想再让他看到你的眼泪。 于是,你向前,默默环住了他,额头靠在他肩膀微下处。 你们的身体从未这样贴近,心脏也从未。他身上熟悉的安心好闻的味道包裹着你,虽然你陌生这温暖的身体。 他也轻轻将手放在你背上,缓缓环住了你。 你听见他在你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温热的身体和细微的颤抖让酥麻感从你耳后爬到了全身。 等隔了两秒亦或不知多久,你反应过来刚刚他温度颇高的手掌也攀上了你的后背,两个人身体贴着的地方渐渐发热,这样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温暖让你如此依恋,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像是海盐味的柠檬,又像是极淡的檀木,独特得无法描述。 你像掉进了一个名为牛岛若利的温柔漩涡,却心甘情愿地逐渐沉沦,不愿醒来。 是因为透过了碧蓝的海洋吗?明明是那么耀眼的太阳,却一点都不会灼伤别人,只在水下留下彩色的琉璃光芒,美得让人心生泪意。 那次在黑暗的书房里跪了一天的你,明明也不曾落泪。那么漫长的黑夜,你还以为永远都过不去了。之前听说生活在极夜环境里的人抑郁几率要大得多,可是那时你的夜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潮湿陈腐的书味和浑浊的空气。 倒是原来真的还会看到光啊。 你不经意间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头。 舒适过头了。 但是这个家伙轻轻颤抖是在笑什么吗?你都听到他温热的呼吸声了。 你想转过头看他的表情,模糊的视线扫到他喉结连着绷着的下颚线的曲线,愣住了一下,没有再往上看。 这样一来,好像呼吸都不受控制的交缠在一起了。 话说……你们离得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微微用力一眨眼,你的视野稍微清晰了一些,于是在牛岛若利的脖子旁边,看到隔壁过道正在路过的同学们,他们的脸也好像在朝着这边。 你清醒过来了。 芥川糕子。 你也有今天!你在干什么啊!! 当清冷挂当了快十八年,说难听点就是连男生手都没摸过的母胎solo,在这女生寝室楼底下,大庭广众之下,对男生投怀送抱。对象还是从小看着他细胞分裂分化的牛岛若利同学。 好……好……已经这样了,先找一个最良好的收尾办法吧。 可是牛岛若利的手还在你背上轻轻地拍着,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 你也看清楚了他整个干净利落却染上某种不知名情绪温度的侧脸,交换体息后体温好像上升得特别快,远处的落日已几乎收尽了所有余晖颤颤巍巍地落下,可他微敛着的眼睛里汇聚的光是什么呢。 谁能来告诉你为什么他这么顺其自然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