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饭菜上齐，柳俊明也安排仆从给谢华容送了饭，他这才笑着看向云里道，“这下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云里点了点头，喝了一杯甜滋滋的果酿，顿时觉得这一晚上的忙碌也值了。
这才有功夫去问林乐和，“你们俩去追林师弟，他说什么了吗？”
柳俊明和严明知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严明知笑道，“那家伙的脾气你也知道，温和却犟得很，认准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我看哪，他是真的想和谢师弟断袍割义。”
“一句都没说？”
云里倒是有些奇怪。
在她的想法里，严明知和柳俊明这两大书院里的顶级世家子弟去主动找林乐和，再怎么样他也会说几句话，和这两人打些关系才行。
毕竟谢华容和他割袍断义的消息传出去，说不行陆行止又要找他麻烦，这种时候若是能和严明知，柳俊明任意一人熟稔，都能让陆行止消停些。
“阿里，你别小瞧林师弟了。林师弟这个人，确实是个正直善良有些迂腐的好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懂得彼此话里潜藏的意思。
云里也不好说她猜测的事情，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小酒才看向柳俊明，“俊明兄，林师弟虽然迂腐了些，但是个好人。你不妨做个人情，帮他解决陆行止这个麻烦，将来或许在朝堂上林师弟也能给我们一些助力。”
没错，到了文山书院的学子，哪个不是为了将来进入朝堂，一展宏图伟业的？
既然要做官，那么在学院期间的同门情谊，显然是最为深厚的。
这个时候不拉拢一些小势力，难道还等着做了官，光明正大的结党营私吗？
柳俊明惊讶地看了严明知一眼，才笑着对云里道，“这事得交给他才行。让我去的话，怕是会起反作用。”
眼看着云里不解甚至是有些傻乎乎地看着他，他又耐心地解释起来，“我祖父官至右相，我在外做人不必太过宽厚。若是有人以此弹劾我祖父，说子孙嚣张跋扈没有出息，祖父也能松快一些，少一些敌视他的人。毕竟子孙不出息，后继无人嘛。”
云里一听就懂了，这就是自污。
她从前看过的史书上，王翦和白起为同一时期的名将。和白起自刎的下场相对比，王翦却是富贵终老。
王翦的成功脱不开自污这条计策。他出征的时候又是向王请求赐田赐钱的，又是向王请求赐美人的。充分向王展示自己的缺陷，这才没让王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你来文山书院读书，不就已经证明了，你是个人才了吗？”
柳俊明挑了挑眉，轻笑道，“京城人人皆知，这是祖父向陛下求来的恩典。”
云里懂了。
虽有真才实学，但是假装自己是走后门才进的书院。
高招。
怪不得这家伙在书院里也是一副怼天怼地的轻狂样子，生性如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也是在向世人充分展示自己的缺点。
“那你以后不入朝当官吗？”
“等祖父退位了，我自然就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洗心革面上朝堂了。”
柳俊明轻抿了一口酒，笑道。
云里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果然不愧是右相，无耻程度和自己有得一拼。
啊不，可能自己都比不上呢。
毕竟一大把年纪的老家伙了，吃过的米可能比自己走过的路都多，用过的阴谋诡计也不是自己这等小毒物等比的。
“俊明兄，你对昨天那个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得过一个诸葛亮嘛。三个人一起分析一下，说不定就能想点什么东西出来呢？
柳俊明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一双桃花眼眨都不眨地看向云里，“阿里竟然如此关心我的吗？”
“哎哟喂！我的眼睛！快瞎了！是什么如此照耀？哦，原来是俊明兄那颗炽热的心呐。”
严明知阴阳怪气地捂住了双眼，只留一条缝看着其他两人。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柳俊明怒瞪着严明知，不再说话。
“都正经些，不正经的就回自己院子里去！”
云里一锤定音道，“俊明兄，不许再说一些有的没的。明知兄，不许把失恋的情绪放到这里来。”
失恋？
这词还是挺新颖的，不过严明知觉得挺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
柳俊明叹了口气，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闷了，这才看向云里道，“无外乎是那些政敌，想杀了我让我祖父痛苦吧。”
“杀了你，你祖父真的会痛苦？”
云里有些疑惑。
事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她原先以为右相是真的宠爱这个孙子，可柳俊明刚刚自污的说法，却让她有些怀疑起来。
不说别的，柳俊明在外跋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砍死了吧？
什么样的祖父会让最宠爱的孙子来做这些事情？
“当然了。不管外界怎么看，我确实是我祖父最宠爱的那个孙子。只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做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磨练。”
“是吗？”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