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馥恍然,不过……
“按照你的说法,南疆侵犯北疆,能够抢到的粮食应该并不多,那为什么他们还乐此不疲?”她有些不解。
人类行为的动机往往是功利,没有利益的事情,没有人会去做。
难道真就只为了掠夺人口?
但是,之前那位省麻药钱的婶子说了血脉后代被南疆养得跟亲人反目成仇的,但是同样的,那些被南疆抢去的孩子中,肯定也会出现反水的。
——人都会想要知道自己的来处,小时候或许无能为力,但等长大了,又有什么查不到的?知道真相后反捅抚养者一刀也不为怪。
既然如此,侵犯北疆又有何意义?
闻言,凯叔怔了怔,似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一旁另一个男人开口道:“抢不到我们这些顶级宗族的,但是能抢大宗族的,抢不到大宗族还能抢小宗族,便是小宗族抢不到,也还能抢平民百姓。再者了,那些人来又不是只抢东西和人口的,这里的女人也是他们的目标。再者……南疆人本就疯狂,比起能抢到什么,可能凌虐他人这件事更令他们享受。”
他的口音很重,还是凯叔翻译了一番戈馥他们才听明白。
只是……
看着对方眼底的阴郁愤恨,戈馥咽下了到嘴的话。
她不认为南疆人都是这般穷凶恶极之人,哪里都是有好人有坏人的,人的好坏不能用地域来区分。
但眼前这人恐怕曾因南疆人遭受过极为痛苦之事,并不能听进自己的话。
戈馥发现这样的男人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话里话外对南疆极为仇视。对此,她心里不赞同,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因着这般,她坐了没一会,就找借口离开了。
这边庭园很大,刚刚他们经过的是花园区,穿过花园区就是农耕区了。本以为不会在这儿遇到人,不想不但遇到了,还是个熟人。
“余千?”
闻言,正躺在一根横放的枯木上打盹的余千睁开了眼睛。
“是您啊。”余千坐起身道。
知道她是个闷葫芦,戈馥倒也没在意。
她在余千身边坐下,说了之前的事情,然后问道:“北疆有很多人仇视南疆吗?”
闻言,余千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您应该问北疆有谁不仇视南疆。”她淡淡道:“您难道会喜欢强盗?”
戈馥哑然。
是了,北疆和南疆,本就是世仇。
余千抬头看着戈馥,说了一句很让人莫名的话:“我们多么希望,您是一位情绪师啊。”
戈馥并不意外余千知道她的身份,只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余千道:“你不知道么,早年戈窈大将军曾来过北疆。那时北疆的情况比现在好一些,但也没好多少。只是大将军没待多久,就被急召回了耀京。当年离去之前,大将军曾承诺将来一定会来一趟北疆,让我们免除南疆的困扰。”
“戈家重诺,虽然大将军过世了,但你若是情绪师,也能实现她的诺言。”
“所以我们其实一直在期盼,期盼大将军的女儿能够觉醒成为情绪师。”
戈馥愣住了。
她突然想到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余百看自己的目光是那样闪闪发亮。
当时只以为她跟那些八卦好奇的人一般无二,但现在想来,却并非如此。
“……对不起了啊,辜负了你们的期待。”戈馥摸了摸鼻子。
“没关系。”余千却道:“你好好活着,就也还行。”
戈馥挑眉,“我母亲当时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余千不意外她能猜到,“当年南疆施展诡计,从北疆抢了近两千个孩子,最后是大将军将这些孩子救了回来。而我和我大姐,便是其中之二。”
戈馥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跟余百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人就是不经说,余千白天才提到了她的母亲,晚上她的母亲,余家如今的家主余嫦就回来了。
当时刚吃过午饭,戈馥坐在大门口,看余家族人在院子里织地毯。
因为他们的手艺实在是好,戈馥还当场下单买了一些。
她正说着自己想要的大小和款式,一辆三轮摩托车突突突开进了院子。
戈馥吓了一跳,然后便将摩托车停下,一男一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族长!”
“族长你回来啦!”
“族长你可算回来了!”
……
院子里一下子就嘈杂起来。
“安静点,郑家和袁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约谈了两族的族长。”走在前面的女人一脸烦躁道。
这女人身材很娇小,长着一张跟余百一样的娃娃脸,只是皱纹却很明显,一头卷发毛茸茸的,穿了一件咖色背心裙,里面是杏色的宽袖衬衣,脚上蹬着一双咖色羊皮靴,走路风风火火的,极有气势。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应该是余百他们的父亲。
“妈,你怎么一身的火气?这次去田家谈的事情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