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戈馥大腿内侧磨破的伤口在上了药之后结了痂,戈馥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放弃了再骑马。
陆曜也结结实实松了口气,要换个人,他肯定会要求对方继续。
——骑马导致大腿内侧破皮是初学者常见的情况,这种情况要改善很简单粗暴,就是血痂不断磨破凝结,最后皮肤结成薄薄一层茧,就不会再磨破皮了。
然后,对着旁人他能狠下心,对戈馥却是不行。
所以戈馥能自己放弃,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
因为不好走路,戈馥索性没出余家堡。正好余家那群孩子在庭园里搞了一场马球比赛,戈馥他们便打算去凑个热闹。
他们到场的时候,场外的阶梯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
戈馥有些惊讶,转头问一旁的余万:“你们余家到底有多少人?”
“四万不到一点。”余万一脸随意道。
这么多?
戈馥倒抽一口冷气。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们买马干什么?”她有些不解。
这会又不是古代,难不成打仗还要靠骑马?这不是说笑吗?
然而余万却道:“马的作用多着呢,在关键时刻可以用来运粮,可以将老人小孩转移。战场上要是能骑在马上,不论是作战还是撤退,都会有很大的优势。”
这是说笑吧?
“你们不是有车吗?”戈馥震惊。
“车是有数的。”余万淡淡道:“整个余家也不过就是百来辆车,关键时刻根本不够用。马虽然贵,但比起车却差远了。而且有灵性的马儿,是能救命的。”
说来说去就是穷了。
戈馥皱眉,“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肯接受朝廷派人过来对北疆进行治理?”她听人说过,朝廷不止一次派官员前往北疆,意图发展当地的经济,然而那些官员要么成了摆设,要么出意外没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北疆当地对前来上任的官员是极为排斥的。
闻言,戈馥周围的余家人安静了一瞬。
余万的眼睛有些发红,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还是尤娘凑到戈馥耳边小声道:“郡主您说错话了。”
我怎么就说错话了?
这不是挺平常的一句询问吗?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尤娘叹了口气,对着戈馥小声道:“以前北疆对于朝廷派来的官员很是欢迎,然而……也是运气不好吧,他们遇到的父母官,要么平庸无能,要么……对北疆影响最大的三位官员,一位是卖国贼,将北疆大批量的矿藏贱卖给国外,使得北疆被朝廷怀疑有了二心,进行了近二十年的物资封锁;一位是个守财奴,发展了北疆的经济,却贪了大笔的钱存到了国外银行,利用民众的信任抽走了许多企业的流动资金,一走了之使得北疆的工厂大批量倒闭;最后一位本来是个好官,但却是个痴情种,敌国抓住了她的心上人威胁她,她为了心上人的性命将大批北疆百姓送去当黑工,这种黑暗持续了十年才被曝光。”
戈馥哑然,北疆这是什么运气啊?
这也难怪他们不论如何都不肯再接受朝廷派来的官员了。
这天夜里,戈馥是被走廊外的脚步声惊醒的。她一开始躺着没动,到底是住在别人家。大家族难免有什么龃龉,比起贸然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敲门声却从门外响了起来。
戈馥第一反应是敲错门了?
“戈馥?”直到门外传来的余百的声音。
戈馥直接坐起身,穿上拖鞋走去开门。
她才打开门,两旁陆曜和尤娘几乎是同时打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戈馥有些吃惊地看着头发凌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肃沉的余百。
“南疆打过来了。”迎着戈馥脸上的不敢置信,余百苦笑道:“趁着消息刚传来,你赶紧离开北疆吧。”
“怎么会?”戈馥皱眉道:“不是说南疆要到年关才会进犯北疆吗?”
“我也不知道。”余百舒出一口气道:“可能是马家引起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南疆到底做了什么。也可能是那些探子引起了南疆上下的愤怒,所以才……”
戈馥沉默片刻后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她没打算留下来。
若是陆曜出手,余家必定能免受南疆进犯之苦,但是……原谅她并不伟大。
先不说陆曜是景隆人,而南疆是景隆的,她不想他为难。便是不考虑这个,陆曜一旦暴露情绪师的身份,那势必不能再留在恒阳。
她不想和他分开。
余百摇了摇头,“你平安离开,就是帮到我了。”以戈馥的财力,自然是有能力帮她的,但时间来不及了,现在再从外面运物资进来,很大可能会便宜了南疆。
戈馥咬了咬唇,“那你保重。”
“你也保重,我就不送你了。”留下这句话,余百就匆匆离开了。
而这个时候,尤娘已经拖着行李箱从房里出来了。
这么一会功夫,当然不够她把东西都收拾齐全。不过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这种小细节了。
他们一行人刚坐上车离开,戈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