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偏好的猎杀方式有所不同,如果不考虑攻击力,天魔本身偏爱亲手猎杀,靠咒诀靠魔气都在他心中差一线。
他觉得这也代表着绝对的实力。
更因为界域城稀薄的魔气让他看不上眼,既然不好用,不如不用。
但这个弱小的人族……
似乎没那么弱小。
“你用魔气我用灵气,倒也算不上。”苏酌手掌收紧,天魔血侵蚀着她的灵力,却无法损坏她的骨肉。
天魔眼中流露出鲜明的暴怒与痛苦,电光石火间一股分外强横的气息横扫开,霎时将近在咫尺的苏酌从天魔身边撞了出去。
金色的天魔血泼洒开,苏酌在碾压性的冲击下依旧没有松手,半颗天魔心被她撕下攥在手中,直接捏成碎末。
嘭!
苏酌摔在远处,起身时甩了甩手上的魔血,笑了:“又来。”
她知道魔族不可能让她轻松杀死第二个天魔,但没想到后面的人会这么快出手。
居然也不等这天魔再挣扎一下。
“你们的争端,到此为止。”沧桑而平静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人族有句话说得很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半颗魔心的代价足够了么?”
他是在问天魔。
天魔按了按胸前的鲜血淋漓的伤口,嘴角扯开一个阴狠的笑:“我很快,会一雪前耻。”
他仍旧认为界域城给予魔族的限制太多。其他魔或是可以忍受,但以他的性情完全无法放任人族在魔城来去自如,更何况苏酌还用天魔猎杀猎物的方法对待他,捏碎了他的半颗心脏。
这是他一生都未曾想过可能遭遇的事。
“界域城魔气,比起魔域,稀薄千万倍……”他喃喃说道,“远离魔神眷顾之地,尚且不如赋魔境。”
他出神之际,一道威压隐现。
苏酌察觉自己周身的压制瞬间消失了,几乎想也没想便扔出一道剑气。
天魔身形急退,避开那抹转瞬即逝的杀机,似乎是对他的悔悟程度不满意,他背后的那道威压并没有替他化解。
但也没允许苏酌杀他,她的灵气又被锁住了。
“没杀成。”苏酌遗憾地盯着天魔颈前的血痕。
天魔注意到她的眼神,剑伤的刺痛涌入脑中,很快化为毛骨悚然的寒意。
忽然让他分不清谁是猎物。
灵压再度鼎盛,两人周围的魔雾终于彻底散去。
魔兽的行迹彻底沉寂下去,一部分是被天魔所献祭,另一部分则是被涌上山坡的骑兵所杀。
骑兵驾驭的妖兽踏过山间,参天树木摧折,在铁蹄之下四分五裂。
有大能到来保护天魔,不是因为苏酌可能杀他,而是因为这队骑兵一定能杀他。
天魔摩挲着自己颈前的伤口,指腹沾满了自己的血,他没有看那队在界域城中威名赫赫的铁骑,仍然盯着苏酌,似乎要记住她每一点特征。
耳边马蹄声渐近,苏酌看着天魔消失,然后侧头看去。
洛随水正好从马上向她伸手,拉她上马。
“这些人?”苏酌终于有机会传音。
“是前面城里的护卫队,城主本人没来,只来了一道威压,不然你就来得及把那天魔砍了。”
洛随水面色不动,“魔族真正的埋伏在前面,没想到你提前发现了天魔。”
“原来到人族的属城了。”苏酌反应过来。
这几天她没日没夜地与魔兽对峙,虽然没有任何透支的感觉,但实际上是透支了,一旦放松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全盛状态。
洛随水说:“接下来没什么危险了,到内城以前,我们估计不用再动手。”
妖兽马匹的行进速度极快,风驰电掣间一刻钟便到达了城墙绵延的关城,阴寒的风沿着草木稀疏的官道吹过,铁蹄声成片响起。
一行人跟着百夫长模样的将领,在一座府邸的院落前下马。
将领将马绳交给侍从,转过头看他们,没忍住问道:“来界域城以前,你们的长辈有没有教过你们,要见好就收。”
在场的几人满脸平静的茫然。
将领嘴角微动:“比如,不要在魔族的大能面前杀他们的天魔。”
这次他紧盯的人是苏酌,苏酌摇摇头。
没有。
离宗之前,所有人对她的嘱咐都差不多,活着就行,其他都是小事。
“我不杀他,他就杀我。”苏酌说道。
“他不是杀不了你吗?”将领看着她,厉声道。
他越严厉,苏酌反而懒散下来,随意道:“那不就是他主动找死,我成全他。”
看着苏酌这副模样,中年人微皱起眉,有些意外。
寻常年轻人来到界域城都不复在下界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小心翼翼,这小姑娘现在还能这么嚣张,在下界时不知道要横行霸道成什么样了。
洛随水插话道:“你别管了,天魔而已,我们杀了不止一个了。”
中年人:“……”
他倒也不是为了天魔,而是想挫这些年轻人的锐气,毕竟魔族大能如果被触怒,屠城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抹杀一个小辈更是常见。
对于普通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