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魔域变动,现在出现了许多座界域城这般的灵魔战场。天人界以前将劫天界当作边关,现在他们掌管众多天界要伤脑筋了。”
桓渺说道,“反而是我们轻松了不少,许多魔兵被调离去挑软柿子捏了……说到这个,最麻烦的应当不是天人界。”而是其他受影响实力更弱的天界。
单论劫天界而言尚未受到坏的影响,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并不乐观。
魔域的变动,导致更多魔族不得不奔赴前线。
界域城调离的魔军兵员,果然在不久得到了补充,甚至有增加之势。
魔域幅员辽阔,许多智力不显的低级魔族却天生战力高强,繁衍更强,比起许多成长期漫长的灵族具有优势。
战场上死一批,很快又有新的一批补充上来,即便是魔兽也是如此,比起妖兽更加狠厉,悍不畏死。
自从劫天界独立以来,天人界就不再给予支援,如今情势变动,适应起来也是速度很快。
对于许多天界而言,应战魔族已经是久远的历史,在魔域变动前的日子里偶尔有小的空间战场出现,也可以轻易摧毁,成规模的空间战场仅有劫天界这边这一座。如今事态却严峻起来。
好在尽管劫天界自成势力阻拦了魔域万年有余,天人界仍未对魔域放下过戒心,魔域魔军没能从空间战场闯入灵界便被堵在半路。
众多仙族都被强制征兵派往空间战场,杀死一茬又一茬魔族,修士也在不断折损。
界域城中,同样不断有劫天界的修士到来,有些是大界强制征召,有些是自行前来。
苏酌所在的关隘名为昼劫城,同僚中上界的修士居多,她见到了许多学宫中的同学都在这关隘间厮杀,或多或少染上了血腥气,书卷气不复。
比起十四岁时苏酌在魔族的属城废寝忘食为非作歹,戍卫边城应战魔族的强度反而没有那么高,除去常规训练还有许多自由修炼时间。
大雪纷飞,魔血将战场附近的残雪浸透,凝成了灰黑交杂的冰河。
苏酌从苍鹰背上跃下,法靴踏在冰雪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抬手召回日月剑,剑锋上还挂着漆黑的魔血。
现在有洁癖的层霄剑不用委屈自己接触魔血了,即便要杀魔也是用剑气去杀,一把剑神出鬼没,杀得十分肆意。
昼劫城在魔族眼里是个硬茬子,需要其他属城支援的情况极少。
在擅长杀伐的剑尊面前,防御再强悍的魔兽都要退避,更何况苏酌是个在剑尊中也算强的剑修,还带了两把神剑。
许多曾经的对手,以前被苏酌压制得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解气。
还好苏酌不是劫天界的敌人。
空中一道庞大的灰影掠过,双翼一振便掀起飓风,龙鳞冷硬,刀光剑影映在其上寒芒更甚。
流光落下化为人形走到苏酌面前,少年清朗的嗓音说道:“主人,魔军退到了百里外的通业河。”
苏酌微微颔首:“元帅也下了令,退守旧关。”
小灰纳罕道:“听说前方那一座城便有一座主灵脉的支流,若是打下来以后修炼资源便宽裕多了,元帅为何下令后撤?”
“许是接到了消息,魔域又有动作。”苏酌想了想,“我回去问问。”
灵界修士凯旋,昼劫城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修士鱼贯而入。
将领回城的程序并不似魔域归来的修士那么复杂,但也要经过几道检测阵法。
苏酌现在被封了从三品将军,坐镇昼劫城,地位上不低。但她对于权位不算看重。守军之中人才济济,各司其职,她甚至无需为决策操心。
排兵布阵有参谋负责,她也有决策权,不过曾经在学宫中专攻这方面的同学显然比她专业多了,所以苏酌最擅长的事情还是上阵杀魔。
对于元帅的命令,守军修士即便修为再高也只需要遵守。
苏酌走入议事厅时,城中退兵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修士队列整肃,离开了这座城。
但许多人都是不解的,界域城中灵脉珍贵罕有,即将打下的城中就有一座,此时不乘胜追击反而后退,若不是元帅下令,恐怕界域城中有异议的人会非常多。
旧关是一座大型关隘,从规模上看去,与寻常关隘截然不同。城墙之上,每一块石砖的宽度都比人要高,城墙整体更是巨大无比,厚重而坚不可摧,令得无论是人还是魔都倍感自身渺小。
回到旧关,苏酌很快见到了桓渺。
“好像有点麻烦了。”桓渺低调地传音说道。
苏酌传音:“发生什么事了?”
桓渺不满道:“元帅是这么透露的,我让他说清楚也不说。”
苏酌想了想:“我倒是听说天人界与魔域商谈了什么,那座空间战场封锁了消息,除非当事者无人知道。”
桓渺也有些好奇,两人说了一会儿,她拉着苏酌走上旧关的城墙。
城墙之上守卫森严,天色昏暗,甲卫身处城墙的阴影下如同融入了黑影当中。
苏酌忽然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渊渟岳峙,如同一直在那里,苏酌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参见元帅。”桓渺与苏酌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