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就要去查明。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去知道并且接受。
念慈抬起头来,像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
“我可能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吧,只是被我刻意的压下罢了,毕竟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而且从小到大,在我的认知里,我妹妹都是难产去世的。
当年的事情我确实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我爸妈提起过几句。毕竟这是在我们家也算是比较禁忌的话题了。而且后面纪语莹来了,爸妈就更是闭口不谈了。
所以我先找个时间回家好好的跟我爸妈了解一下。我还是会去查的,无论结果怎么样。”
她这话说的很坚定,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很想要这个妹妹的吧……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沈策砚把手搭在纪念慈的肩上,无声的给着她安慰。
她抬起头,望向面前的男人,眼底里带着感激。
他总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沉着冷静的面对,并且给出方案让她选择,说明其中利害。
有他在,总是安心许多。
晚上,沈策砚直接把纪从云和叶婉请到了家里。
纪念慈想着,说这种事情还是避开纪语莹比较好。
饭桌上,纪念慈不停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开口。
这话说出来,爸妈估计又要伤心了。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沈策砚放下筷子,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的给着她鼓励。
她最终还是狠下心来开了这个口,
“爸妈,当年妹妹出生的时候,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的?”
话音落下,纪从云和叶婉的心都狠狠的颤了一下。
他们已经好多年不曾提起这个话题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原本以为能够渐渐的淡忘,但再次提起,心里还是彻骨的痛。
叶婉的笑容有些勉强:“念念。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妈妈,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从前是因为我还小,你们不愿意跟我透露太多,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我是真的想知道……”
叶婉的眼眶已然湿润。
“罢了,孩子想知道就告诉她吧。”一旁的纪从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背。
“我来说吧。”
纪从云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你妹妹是早产,事情来得很突然,只能急急忙忙的把你妈送进了医院。原定的剖腹产也只能被迫改为顺产。后面医生突然出来跟我说,孩子太大,你妈的骨盆又太小,难产了 。”
……
“我肯定是以你妈的安全为先,所以最后,孩子没保住。”
不愿提及的往事总是残酷的,话音落下后,餐厅里气氛都显得沉重了起来。
纪念慈也心有不忍,可她也得继续追问:“那孩子呢?她是出生之后没抢救过来还是……”
“不是,孩子生不下来,医生说,那孩子是用钳子一点一点……”
说到这,纪从云已经无法再说出口,他低下头,飞快的抹了一把脸。
纪念慈也有些哽咽,她终于知道父母当初为何只是一笔带过,不愿意跟她透露更多。
叶婉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当时孩子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敢打开护士递过来的袋子,可怜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
纪从云把叶婉揽到自己的怀里,让她有一点依靠。
她靠在那里小声哭泣。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沈策砚突然开口。
叶婉靠在纪从云的肩上,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
而纪从云却在此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看向沈策砚,眼神中带着锐利:“策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策砚这话像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知道她是一个女孩。
当初听到医生的话后,因为太过悲伤而不敢去看,也是怕叶婉见到那个孩子之后无法接受。
所以他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埋葬了。
可如果……
他不敢去想。
沈策砚和纪念慈对视了一眼。
他冷静的开口:“爸,妈,是这样的。我们遇见了一个和念念长得很相似的女孩,并且年纪也对得上,而且我们发现,那个女孩的父母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是被捡来的。种种原因下来,我们怀疑,她可能就是您的女儿。”
……
四周忽然变得非常安静,纪从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叶婉连哭泣都忘了,只是震惊的盯着面前的沈策砚。
“你……你说什么?”纪从云不可思议的开口。
“原本我也只是半信半疑,只是今天听到你们讲述的陈年旧事,更加印证了我心底的猜测。”
“你是说……我的女儿还活着?”叶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她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看向纪念慈的眼神里带着点期盼:“念念,策砚说的,是真的吗?”
“妈,你先别激动。”纪念慈连忙走过去,扶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