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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是这种没有生机的白,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明先雪朝他微笑,说:“那澄心枕可有用处?”
说到这个,狐子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勉勉强强地答道:“这枕头到底是什么一个原理,是如何祛除心魔的?”
“自然是叫你直面心魔,才能有破除契机。”明先雪温和答道,“头一次用的话,难免是有种生了梦魇的错觉。”
“错觉吗……”狐子七咽了咽唾沫,心中仍有些后怕。那个梦境中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先雪打量着狐子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问道:“怎么,小八梦见了什么?”狐子七听到“小八”,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好像还不是特别适应这个新名字。
他咳了咳,说:“梦见一些……叫人有些害怕又有些困惑的东西……”
“这便对了。”明先雪说道,“你可听说过‘无明’?”
“‘无明’?”狐子七怔怔看着明先雪。
明先雪继续道:“一念之间,无明生起,此乃万法之始,亦是轮回之终。无明,乃是众生心中之烦恼妄念,之颠倒梦想,一旦深陷便难以自拔。你用澄心枕入梦,却不是真的梦,而是一次直面无明、勘破虚妄的修行。此枕引你深潜内心秘境,触碰那些你素日避之不及的幽暗角落。此等幽暗,便是你心内的无明之障。”
狐子七:……我是蠢狐狸,我一天不能听那么多古文,我头会痛。
狐子七听得迷迷糊糊的,却又听得入迷,大约明先雪的嗓音极迷人,谈话时那微微眯起的笑眼,也叫人想到天上的月亮。
狐子七不再隔着花叶看他,而是把脑袋从桃花枝后头探出,眨眨眼睛望明先雪。
明先雪忍不住又朝他笑了一下,笑意很深,像是春的裂纹从冰霜上破开。
狐子七思索片刻,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你的意思是,我虽然害怕,但还是得继续用那个枕头么?”
“正是。”明先雪凝望着狐子七,语气真挚而温和,“其实,梦中的怖畏与迷惘,皆为无明幻象,无须惧怕。你需以大无畏之心,直面这些幻境,方能渐次消融内心之障,终至明澈如镜,得见真我。”
狐子七嚅嗫道:是幻象?无需惧怕?只有直面它们,才能破除迷障?
这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狐子七感叹道:“谢圣上点拨。”
明先雪笑道:“你我有缘,在此谈论修行之道,对我也是好处,亦愿你早日开悟。”
狐子七看着明先雪这形容,越发觉得他仙风道骨。
明先雪又和狐子七并肩而行,往莲华殿方向走去。
狐子七到底是没规矩惯的,浑然没觉得和皇帝并肩同行有什么问题,抱着花瓶好奇地开始问东问西。
狐子七又问道:“圣上来这御花园散步么?”
“嗯。”明先雪回答。
狐子七又问:“那散步完就要回勤政殿了?”
明先雪笑笑:“怎么?和我一起走不耐烦,想赶我回去批折子了?”
这话有些亲昵,听得狐子七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狐子七下意识退了半步,说:“小人不敢。”
明先雪见狐子七这样,忽而叹了口气,说:“此情此景,我想起一位故人。”
狐子七心下“咯噔”:“故、故人?是故去的人么?”
“不错。”明先雪深深地看向狐子七怀里的桃花,“他待孤恩深义重,不惜一己之身,剖心沥胆,献祭自己,惠及万民,其德行如山如海……”
狐子七听得头皮发麻,差点把手里的花瓶都摔了:我哪儿配!
明先雪长叹一声:“你或许知道我是在说谁。”
“是……是先……”狐子七原想说“先皇后”,却蓦地想起师哥的提醒,说提及皇后不能用“先”字,忙咽了一下,改口道,“是皇后么?”
“哦?”明先雪好奇问道,“你也听说过皇后的事迹么?”
“我……我……”狐子七结结巴巴,“我就是听说过只字片语,其实也不清楚。”
“嗯,这就是了。”明先雪说,“我刚刚所说的那位伟大的故人,并非皇后,而是相国寺老方丈。”
“哦、哦,老方丈啊……”狐子七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却想:那倒不错,老方丈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评价。
狐子七摸摸鼻子:“我的确听说过老方丈的美名,至于皇后……嗯,不太清楚。”
“孤的皇后,其品德情操,”明先雪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在仔细琢磨措辞,最终琢磨出一句,“一言难尽。”
狐子七:……虽然有点生气,但真的无可反驳。
二人行到一条岔道前。
狐子七正要抬步往左,明先雪却侧身向右,看着狐子七,笑一笑,说:“好了,我也该回去勤政殿了。”
听得明先雪要和自己分道扬镳,狐子七微微一怔,说道:“恭送圣上。”
明先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只是行了两步,又回头问狐子七:“你回去要用澄心枕么?”
狐子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