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听禅大师吗?怎么跟姚清之这个弟子的画风不一样啊。
也和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秦豫似乎看穿阿黛心中所想,低声说了句,“他就是听禅大师。”
阿黛还没说话,茶台就传来声音。
“怎么,小丫头觉得我不像大师?”
阿黛抬眸看过去,原本打瞌睡的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坐直身体,枯黄的头发乱糟糟散落在耳朵上,胡须也没有修剪。
“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阿黛抿唇犹豫了一下,实诚说道。
老头闻言,哈哈哈大笑,手抚着白胡子:“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认为,但却是第一个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小丫头勇气可嘉,你可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周遭蓦然一片静寂。
小姑娘不由心中一紧,秦豫拉着她走到听禅大师对面坐下,淡淡道:“大师还是不要吓唬她了,容易哭。”
听禅意味深长地看他:“你怕这个?”
堂堂秦家家主,掌握着不知多少人的生存命脉,随便一个小决策都能在商界掀起腥风血雨,难道会怕一个小姑娘哭?
说出去怕不是被人笑话死。
“不怕,只是不想。”秦豫抬眸,丝毫不回避,冷淡的面容有几分浅淡的柔和。
听禅大师摇头笑道:“我早就说了,你的性格不像你父亲,反倒像你爷爷,不过,你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狂妄。”
“小时候我说你孤星命可不是胡言乱语,老道我还是好心劝你一句,年轻人自傲过头,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你话有点多了。”秦豫嗓音微冷。
听禅大师笑容僵在脸上,突然猛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秦家小子,别不识抬举,好歹我是长辈,最不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师,能不能给点面子?今天你还有事求我呢?怎么,不想要小丫头的命了?”
阿黛猝不及防被拍桌声吓一跳。
秦豫轻拍她的背安抚,不紧不慢道:“关于陵呈山的扩展计划,秦氏的投资……”
“好,这小丫头的事我会尽力。”
听禅大师立刻笑眯眯地出口打断,直接上演川剧变脸,心里腹诽这小子真不愧是秦家人,连威胁的手段都和他爷爷如出一辙。
难怪古人常言,一分钱英雄汉。
这不,走了一个老的,又来一个小的,听禅不禁感叹时代变化太快,不管什么职业都行情不好,所谓大师不过是一个虚名,大师也是人,肉体凡胎,要吃饭要喝水,就不说背后有一大帮徒弟要养活。
今日秦豫过来,听禅也颇为意外,想起十几年前秦家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也曾带两个孙子来过陵呈山几次,当时秦豫年纪尚小,老太爷品茶闲暇之余开玩笑说想让他帮孙子批命,看看两个孩子未来造化。
算运这种事,听禅向来是不做的,在他看来,人各有命,生与死,祸与福,都无可避免,顺其自然才是王道。
当时想着婉拒,没想到最后竟被小孩子一句“封建迷信不可信,我只信掌握在手里的东西”给呛得哭笑不得。
因为这句话,听禅还真破例给那孩子算了一卦,还告诉他未来他会因为一段缘来寻他帮助,如今看来,他算的真准。
就是不知道是孽缘,还是正缘。
听禅大师亲自倒了一杯茶,手指在杯面上随意划上几下,推到阿黛面前,“小丫头,来试试老道亲沏的这杯雨前龙井。”
阿黛低头看白瓷杯里的茶水,清透如水,鼻尖能闻到一点茶香,但不浓。
“别怕呀,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会害你的。”听禅大师摸着胡须将两人的互动往来全看在眼里,挑着眉笑吟吟道。
阿黛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怕,只是因为前不久我在隔壁喝的茶太苦了,不好喝。”
何止不好喝,苦得都生出阴影了,阿黛甚至不敢回想起那个味道。
这是她出来后喝到过的最难喝的东西。
听得小姑娘这句话,听禅大师哈哈笑,说道:“隔壁那个根本算不得茶,是用陵呈山特有的两种药材熬制而成,名字雷苦根和滕南叶,清凉解暑效果极佳。”
“当然了,东西是好东西,只不过这两个东西加一起,苦上加苦,我反正是喝不下。”
“哈哈哈,不过,你放心,我的雨前龙井绝对一点都不苦。”
听禅大师抬手,示意她尝试一下。
听到他这句保证,阿黛放心不少,双手捧起茶杯,先是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发现没什么味道之后一饮而尽。
见小姑娘喝完,听禅大师马不停蹄地追问道:“怎么样?老头子我没骗你吧?”
阿黛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回甜,眼睛蓦然一亮,高兴道:“好喝的。”
秦豫侧身看着她明净生动的小脸,一时移不开目光。
“果然啊!世界之大总有知心者,不是不到,缘分未到。”听禅大师猛拍大腿,非常激动道,“我就说我这茶不差劲,终于是有人给我作证了。”
啊?这茶原来也是不好喝的吗?
阿黛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秦豫,后者轻笑一声,抬手擦掉她唇角的茶渍,顺道捏她的脸蛋告诉她:“茶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