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被他恶狠狠的表情吓到呆住,愣愣望着他,通红的大眼睛里眼泪怎么都蓄不住,一颗一颗水珠子滚落下来。
陆景惊诧,指尖被她的泪水烫到,紧接着眼前的场景令他终身难忘。
泪珠在手背上滑落,丝毫不沾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粉白色固体,落到地上变成一颗颗指腹大小的珍珠。
小姑娘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如打破珍珠罐子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陆景接住两颗,捏在手里端详,珍珠温润如玉,单看外表,和常见的珍珠没什么两样,只是带着属于一股温热。
“原来真不是胡说八道啊……”
【族中文志记载西陵:深海鲛人貌美,性温和,除鱼尾外与地上常人无异,落泪成珠,全身皆是宝藏,价值连城,城内每日皆有收者,沿海居民世代以捕鲛维以生存。】
陆景想起小时候在暗室里曾看过的一段记载,突然觉得世界真玄妙,早在前段时间就知道鲛人的存在,如今真切呈现在眼前时,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未知的东西本就带着致命吸引力,越稀有的越欲罢不能。
陆家的记载中,鲛人是奴隶,是可以随意杀害制作成灯油的异族,一个绚烂庞大的种族走向灭亡,陆家祖先就是刽子手。
陆景低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娇小精致,樱唇琼鼻,每一处肌肤都仿佛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清透无瑕。
鲛族的优势吗?
人类在它面前的确远远不能及。
怎么说呢,面对眼前这个令自己家族背负一千多年诅咒折磨的生物,或者说妖物,陆景内心很复杂,理性告诉他,应该把她抓起来带回去,说不定她能成为解除诅咒的钥匙,结束陆家世世代代的痛楚。
只是,陆家配吗?
陆景冷笑,活在阴沟里苟延残喘才是陆家的归宿,与他何干。
阿黛下巴被松开,她背抵在墙上,身子小幅度抽泣着,听到他开口说话,明明是感叹的语气,可他面上噙着笑意,眼神里似在嘲弄,真是特别怪异的一个人。
陆景抓起她的手,刚才她挣扎时看到她手心有异样,“碰到禁符了?”
“什么是禁符?”阿黛警惕着问道,眼下的情形,她要冷静下来。
陆景捏着她的手腕,纤细脆弱,皮肤透得能隐隐看到血管,他笑着微微用力,语气有些残忍:“专门抓鲛人的符呗,经过一千多年居然依旧有效果,怎么都不懂长进呢?”
小鲛人弱得惊人,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躲在深海里吗?
陆景倒是好奇。
阿黛手腕疼,眼睛开始湿润,怯生生的咬着牙,一副愤怒不敢言的样子。
啧啧,真可怜。
“瞪着我做什么?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陆景松开她的手腕,俊美的脸背着光,光影下显得邪肆不正经,他笑着道,“不过看你的表情,应该不想谢我,没事,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阿黛嗓音带着哭腔,倔强地扭开脸看向窗外。
想着门外有敌人,不如从窗口跳下去,反正她有灵力护体,总不会摔死。
小姑娘一双眼睛就跟清泉般任何小心思都透露得一清二楚,陆景抓住她的后颈,强势带着她走到床边,粉色裙摆拖曳在地毯上,部分和雪白的浴袍交叠。
“你……你放开我……”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手劲好大,抓得她好疼。
阿黛急得想咬他,可她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她刚才就用灵力攻击他一下,居然会反噬回来,疼得要死。
她怕疼。
陆景单手拿起手机,不紧不慢打开相册,找到一张相片递到她眼前。
“看到了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阿黛瞪大眼睛,睫毛上挂着小水珠,眼眶红得可怜,看到照片后,顿时惊呆住。
小粉瓶和玉壶被装在一个盒子里,照片中周围的环境,显然不是京都博物馆。
它们被抓了?怎么会?
阿黛心乱如麻。
陆景勾唇,松开手侧身坐到床上,“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小鲛人。”
阿黛小手攥紧裙摆,压下心里的担忧,她记得青铜剑说过京都博物馆安全系数特别高,不可能出现偷盗情况,更不会随意借出去,最多也是借给其他博物馆展览。
说不定他是故意弄假照片诓骗她。
她不能上当。
陆景没想到小鲛人戒心挺大,居然没有立刻上当,是他小瞧她了。
“哦,忘了告诉你,你可能不知道京都博物馆其实有陆家的投资,简而言之,背后老板之一是我。”
还能这样吗?
阿黛瞪圆双眸,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你想做什么?”
小姑娘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又要哭了。
陆景站起身,走过去逼近她,压低几乎碰到她的脸蛋,小鲛人的眼睛非常漂亮,清澈透亮的瞳眸,仿佛蕴藏着秋水皓月,根根分明的长睫因为害怕轻轻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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