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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孟浔依旧是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搭配,她先去了奶茶店面试,但因为不会粤语,所以没有被择优选上,中午她回去宿舍给自己泡了碗袋装的方便面。
下午一点半,她挎上背包,根据Keith先生简讯里的地址乘坐公交去。
投币后,孟浔找到了靠窗的位置,这里的人说着听不懂的粤语,她仿佛置身在一团迷雾中,她看着窗外发呆。
手机的闹钟却在此刻响起,这是她午休结束的声音,她忙不迭关掉,切开屏幕的时候,因为刚才打开简讯看了地址,所以停留在和Keith简讯的页面。
莫名的,她又想起那天晚上。
在回忆里的不止是声音、还有那时候刚好吹来的风,树叶的晃动,夜色的朦胧,还有那人的表情。
她不得不承认,他气场强大,哪怕是浅浅笑,那都是带着地动山摇。
是她说他们不会再见了
可她现在去找他的路上。
只因为他那句他们会联系的。
还有记在她掌心的号码。
他那晚云淡风轻的笃定,让此时此刻的她觉得Keith先生,好像对所有事情都有玩弄、拿捏在股掌之间,八风不动、料定一切的感觉。
她想问他如何拾得她学生证,但却在问起的时候就想起那是自己摸鱼打电话给母亲时玩弄着,不小心弄丢,幸好是被他捡到,万一是被客房的服务员、或者带她上去的那个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他每句话都意有所指的经理,那指不定会拿她的学生证造出什么谣。
不对...她疯了。
她居然会觉得被Keith捡到是幸好的。
明明他那晚对她还存有偏见。
公交车的停顿止住了荒唐的想法,她拿起包往下走,旧色帆布鞋踩在寸土寸金的香山澳上,公交车从身后闪过驶远,她仰头,看着眼前极高的大厦。
多少层?她不知道。
因为阳光还是刺眼,她看不真切,只知道很高。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那华丽的全栋玻璃上,赫然几个字
——Mistralis集团。
她收紧背包的肩带,迈出步伐进了大厦,来到前台。
“您好,我找一下Keith先生。”T恤是XS码,她身材消瘦,脊背却直挺挺。
前台素养很好,莞尔道:“您好孟小姐,请跟我来。”
孟浔好奇:“你认识我?”
“不是的,总裁吩咐过,说今天会有个说普通话姓孟的妹妹仔会来找他,让我带你进电梯。”前台笑着刷卡摁开电梯,伸手迎接孟浔进去,随后道:“总裁在顶层,已经刷卡了。”
电梯门合上,孟浔看着电梯反光面的自己。
说普通话的妹妹仔...?
他是这样向别人形容她。
很奇特。
说普通话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一个人的标杆。妹妹仔是小妹妹的意思吗?
电梯抵达顶层,打开门的瞬间,那个经常跟在Keith先生旁边的大叔笑着上前,道:“孟小姐,跟我来。”
“谢谢,Keith先生在里面吗?”
峻叔觉得好笑,大致也能想出来,孟浔还不知道濯风的名字,每次都是Keith先生的唤,“是的,Keith先生在里面。”
峻叔说着便把门给推开了。
是双开的门,两边向内推开,她放眼望去,先是看见极大的落地窗,对面屹立的也是几座大厦,三四点的阳光从这边直射,目光收回些,看见了办公室的整体结构。
不是黑灰白的色调,偏中式的风格,隔断隐约的透过窗格,上好木材制成的长桌,色调是冷棕木椅,桌子的后面是一面木制落地的镂空书格,色调统一,木头是上好的。
中间立了屏风,一屏之隔是沙发,随后便是玻璃屋里制作了流动的小型喷泉,走进来,孟浔才发现这个落地窗是三面的,沙发对面的落地窗是种满了绿植。
孟浔隐隐觉得,Keith也是个注重风水的。
峻叔把门关上,她的视线收回,望向了从另一面落地窗,那扇落地窗作了半开平移模式,此刻窗户开着。
他背对着这边,站着微微弓背,伏案写书法。
风吹过,带动他微长的发尾浮动。
似乎是有感应似的,他执狼毫的手微顿,回眸往这边望。
随后把狼毫放在桌面上,转身踱步超她走来。
西装马甲,微微长的头发往后梳,立在中式沉稳的风格前,整个人宛如玉樽,他迈开步伐,朝她缓缓走来。
只是话出口,却不中听:“我们又见面了。”
说什么开场白不好,偏偏是这句。
就因为是她先说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吗?
“Keith先生,打扰了,”孟浔攥紧背带,半晌后,伸出手,细长干瘦的手心朝上:“我的学生证麻烦你归还。”
“归还?”他笑,“讲道理,不是我偷了你的东西,我只是捡到,好心帮你保留。”
兰濯风的普通话是一个字一个词组在一起的,不标准,但说出来,却很好听。
只是没想到外表如此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