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桑还在琢磨价钱,旁边的舆乔忍不住,帮她说了:“五十块灵石一颗。”
“咳咳……”斗篷下,传来咳嗽之声,修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阁下怎么不去抢?”
这完全是坐地起价!
舆乔毫无心理负担,他冷笑道:“劫道一事,非吾所愿,但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阁下若不愿做这门生意,大可拂袖离开。”
他是妙空门弟子,主修的是偷道,至于劫道这种危险的事情,舆乔自认,他没这实力,也不符合他的修行。
男子静默片刻,看向玄衣少女。
她才是摊主。
舆乔似乎才想起这么一回儿事,暗中传音给宁扶桑,“舒光道友可不能心软啊,好不容易遇到头可以宰的羊,不管它是肥是瘦,五十块灵石,总是能拿出来的。”
宁扶桑当然不是心善的人。
更犯不着舆乔提醒。
物以稀为贵,她的凝血丹卖贵一点,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她只是在纠结,定价多少,既然舆乔先开了口,也正好省得她再琢磨,这个时候,宁扶桑没必要拆他的台。
“五十块灵石一颗,不二价。”少女的态度,更为强硬。
修士完全被动,半晌后,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给我三颗凝血丹。”
宁扶桑收了灵石,顺便问道:“疗伤丹要吗?”
修士接过凝血丹,先服食了一颗,闻言,身躯顿了顿,冷声道:“阁下坐地起价,还没够吗?”
“疗伤丹可不止你的摊子上有。”
宁扶桑很真诚地说:“可以给你便宜点。”
修士:“……”
他看起来像冤大头?
宁扶桑见他不信,还准备动之以理的辩解,修士鼻孔出气,冷冷一笑,拂袖离开,半句话也不想和奸商说。
黄云城没有所谓的闭市,到了二更天,城中反而更热闹些。摊位都快挤不下了。
“舒光道友,你这就要收摊了啊?”
宁扶桑嗯了一声,还没放弃先前的想法:“打包卖给你,收吗?”
舆乔装作没听到。
宁扶桑只好将剩下的,没卖完的东西,全部收进储物袋中。
南星剑宗也有坊市,她还可以把东西,打包卖给费齐。
在宁扶桑心里,费齐还挺像个收破烂的。但实际上,宁扶桑也清楚,费齐此人,长袖善舞,心思活络,是个人才。
*
长夜无梦。
翌日一早,宁扶桑在楼下大堂,用早膳时,支小草、李野山才相继推门出来。
“宁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半点没有察觉。”支小草眼底乌青,很明显的没有睡好。
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勺粥后,宁扶桑才道:“我回来,还要敲门通知你一声吗?”
“不用——”支小草憋了半晌,吐出两个字。
他发现,宁师姐还挺爱损人的。
不过支小草反而很习惯,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自从外门大比结束,昔年同窗之间,冷淡疏离,和外人也差不多了。
他也就是运气好,和李野山分到了一起住,还能有个熟人作伴。
一年的光景,足以改变许多人。但宁师姐成为了亲传弟子,对待他和李野山,还是和从前一样。
因为宁师姐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吧。
回忆往昔,支小草不禁感慨地叹了口气,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宁师姐还记得阮三娘吗?”
莫名的,他、李野山以及阮三娘,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倒还不错。
“她在外门,日子挺不好过的。”
支小草也没想什么,只是无意识地提了这一嘴。
宁扶桑听了,没什么感觉。
世人各有其不易,唯有自渡。
李野山买了他和支小草的膳食回来,正好听见支小草谈到了阮三娘,便顺着接过了话:
“三娘的舍友,是不好相处,但蔡怜死了,剩下一个金雪,掀不起什么妖风,也不必太担心。”
宁扶桑听到熟悉的名字:“蔡怜是阮三娘的舍友?”
她大概知道阮三娘的情况了。蔡怜厌恶自己,宁愿与魔物交易,也要杀她,阮三娘是她曾经的舍友,蔡怜会针对她,不足为奇。
只是——
“蔡怜是杂役弟子,怎么会和阮三娘同住一个屋檐下?”
支小草惊讶地看向宁扶桑:“宁师姐认识蔡怜?”
“有过过节。”宁扶桑简略地说道。
李野山也是人精儿,没有细扒这所谓的“过节”,他拦下支小草嘴边的话,道:“外门弟子的住处,虽然是抽签抽的,但执事不会管,大家私底下交换院子。”
“杂役弟子居和外门弟子居,其实没有明确划分,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蔡怜和人换了住处,搬去和自己的小姐妹金雪同住,于是便和阮三娘,在一个屋檐下了。”
宁扶桑虽然也做过杂役,但她还真不知道这一点。
“姜心与阮三娘交好,没曾帮她出头么?”
宁扶桑随口问道。
蔡怜知道她的性子,不可能因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