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休息了没,她说十句陶东岭能回三两句她就放心了,对别的事只字不提。
陶蔚是在陶东岭羽翼下长大的,陶东岭情绪上的每一丝变化她比谁都看得清楚,这会儿看着陶东岭哼哼着在屋里转了几圈,心里大概有了底,也终于有了盘问的底气。
“你现在什么情况了这是?”她叼着个鸡爪子“咯嘣咯嘣”嚼着,眼睛在陶东岭脸上审视着。
“和好了,”陶东岭也没瞒着,大喇喇往矮凳上一坐,点了根烟:“我今年过年准备去他那儿,他这两天就过来接我,你怎么个打算?”
“什么我怎么打算?”陶蔚一脸震惊:“你谈个恋爱还准备把我一脚踢开?你让我一个人过年?”
陶东岭抬手挠了挠脑门。
陶蔚扔下鸡爪子,严肃地看着他:“不是当初人把你踹了你半死不活那会儿了是吧?属耗子的?撂爪就忘?你这一个月咋过的你是不是当我不知道?”
“谈对象哪有光蜜里调油的?磕磕绊绊多正常,这叫磨合。”陶东岭理直气壮。
“那就光磨你了?!”陶蔚忿忿不平:“他说分就分,他勾勾手指头你就又贴上去,陶东岭你检讨一下,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
陶东岭知道陶蔚性格,觉着话不对味儿赶紧打住,把烟往烟灰缸里按了按:“我不跟你聊这个,你一个大姑娘家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再说了我乐意,我谈对象,你管这么宽……”
“我为了谁?!”陶蔚中气十足吼了一声,“你人模狗样儿一大小伙子,比谁差了?用得着在感情上这么卑微?咱是初恋,咱是没谈过,可咱也不能就叫人牵着鼻子走了吧?咱不能让人觉得太稀罕他了没他不行!他是天仙吗?”
陶东岭看着陶蔚,不说话了,陶蔚拧着眉看着他,心里渐渐升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陶东岭抠抠鼻尖,说:“他是啊。”
“我就是太稀罕他了,就是没他不行,他不是天仙,因为天仙在我这儿,不如他。”
陶蔚目瞪口呆瞪着陶东岭,陶东岭厚着脸皮老老实实任她瞪。
半晌,陶蔚又拿起鸡爪子,低头“嘎嘣嘎嘣”啃了起来。
“哎。”陶东岭见她不说话,叫她。
陶蔚不理。
“咋了啊?我不说你非问,我实话实说了你又不爱听……”
“我想到一千想到一万,陶东岭,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恋爱脑……”陶蔚摇头:“没救了,大龄单身处男,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陶东岭说:“谁用你救了?我乐意。”
“你就那点出息吧!”陶蔚恨铁不成钢,但看着陶东岭那嬉皮笑脸的样儿,既忧心又不忍心。
“你过年要去他那儿,我也要去,不让我去我以后不回来了,你没娘家了陶东岭。”
“什么意思?”陶东岭眯起眼。
“意思就是我要去会会他!”
“你想干嘛?”
“不干嘛!”陶蔚恶狠狠嚼着鸡爪子:“我就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样儿,哪路天仙下凡,能把我哥好好一个直男掰弯不说,还特么……还特么一点自我都没有了……”
陶东岭第二天起来时陶蔚已经在厨房“叮呤咣啷”弄早饭了,他进卫生间洗漱,顺便关上门给陈照来打电话,说了陶蔚要去的事儿。
陈照来电话里笑着说:“来吧,反正是自己家。”
这话陶东岭别提多爱听了,仰脸靠在墙上笑了半晌。
“我俩今天收拾,上街买点东西,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过来接我们。”
“行,你别买多了,我这儿备得足,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不缺?”陶东岭眯起眼,轻轻挑着声儿问。
陈照来笑了一声,说:“缺个你。”
吃完早饭,陶东岭带陶蔚出门打了个车去了商场,进门直奔女装楼层,陶东岭说:“去选吧,给自己挑身新衣服。”
陶蔚说:“我身上这身就挺好,不用买。”
陶东岭说:“又不是买不起,你怎么这么倔呢?”
陶蔚自打从陶东岭手里拿生活费开始,过日子就知道节俭,她懂事儿,知道陶东岭对她好,知道她哥挣钱不容易,兄妹俩过日子都是能凑合就凑合,过年要买新衣裳这事儿俩人从没多上心过。
但今年不一样了,陶蔚想了想,要去见哥的对象,一定要体面些,不能给她哥掉价儿。
她问:“那你买吗?”
陶东岭看了看身上的旧夹克外套,说:“买,我也换身新的,你挑完了帮我挑一身,顺便给我来哥也置办一套。”
陶蔚扔下一句:“出息!”扭头进去了。
陶东岭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买衣服上花了大几千,他不但给陶蔚和陈照来买了,还一时脑热,给陈照来二叔二婶也一人买了一身,他见过陈崇山,知道他身型,也在陈照来那儿见过他们一家子的合照,大体上知道二婶的体格,让陶蔚给参谋着买上了。
超市年货区人挤人,兄妹俩一人推一个购物车,买得满满当当,俩人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拎回了家,陶蔚甩着手腕子对着堆了一地的点心补品保健品问陶东岭:“哥……这都给你对象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