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连海吃过饭,正斜靠在椅背上剔牙。
见乔麦向他看过来,忍不住一笑。
他这一笑,可把乔麦吓坏了。
井家有兄弟五个,大哥已经去世五六年了。
剩下的四兄弟只有两个住在井家大院里。
乔麦就算再傻,现在也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是井三少爷。
她娘常说,宁在叔公怀里坐,也不在大伯子眼前过。
可自己干了些什么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井连海好一顿数落。
一想起她当时说的那些话,乔麦的脸当时就红了。
脑门上有汗水沁了出来。
“三哥,我——我不知道是你!”
乔麦满脸通红,说话都结巴了。
井连海笑笑:“弟妹别往心里去,不知者不怪罪!”
大伙不知道咋回事,都在心里犯琢磨。
井连城回来的时候,只说了乔麦光脚铲地和鞋丢了事。
至于乔麦怼井连海的事是一句没提。
至于三少奶奶更不可能提这事了,再不济也是自家爷们,他丢了脸,自己也捡不到什么。
井连海平时也是一个随和的人,何况又是自家弟妹,确实没往心里去。
和乔麦说了两句话,就发现了她的尴尬,起身走了出去。
“明天轮到谁做饭了?”
蔡冬觉得,老太太有点明知故问,今天是老三和老四媳妇去的。
明天肯定轮到她和大嫂啊!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有半点不恭敬。
“娘 ,明天是我和大嫂。”
井张氏点点头:“井家房框子地偏僻,你和大嫂谁去过?”
蔡冬心里想:“老太太今天这是咋的了?净问些废话呢!”
往年送饭的事都是吴嫂的,她和大嫂肯定都没去过呀!
其实,井张氏并不需要谁来回答,她只是想这样说。
“明天,邱管家上午有事情,正好中午能办完,就让他领着你们俩走一回吧!”
“走一回,也就记住了!”
井张氏话音未落,大少奶奶手里的筷子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少奶奶慌忙从地上捡起筷子,忙着收拾碗筷去了。
井张氏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禁冷笑:“果然,只要提到邱管家,她就会失神,以前自己咋就没发现呢!”
“魁儿,跟奶奶上院里溜一圈,消化消化食儿去!”
井魁从椅子上跳下来,用小手牵起奶奶老树皮一样干瘪的手。
“奶奶,魁儿陪着你去!”
“好好,魁儿陪着奶奶去!”
井张氏握紧了孙子的手,走出门去,在井家大院里巡视了一圈。
听着孙子奶奶、奶奶的叫着,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
井张氏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心酸。
眼泪竟然出其不意的夺眶而出。
井张氏急忙用衣袖擦拭。
“奶奶,你咋哭了?”
井张氏低下头,慈爱的抚摸着井魁的头发。
“魁儿,奶奶没哭,是有小咬(一种小飞虫)钻进眼睛里去了!”
“奶奶,你蹲下来!”
井魁双手拉着奶奶的手,让她蹲下来。
井张氏听话的,慢慢俯下身子,蹲在井魁的面前。
井魁弯下腰,用两只小手扒着井张氏的眼睛,小心的吹着气。
奶奶,“好点了吗?”
井张氏把井魁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乖孙子,奶奶好了!”
井张氏背着井魁,擦掉了满脸的泪水。
心里说:“魁儿,要是有一天奶奶不得已伤害了你,你不要怪罪奶奶,奶奶要维护井家大院的威严啊!”
井张氏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如常,任谁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第二天一早,井张氏打发邱强出去办事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已近晌午。
邱强先去井张氏的房里,汇报了办事的经过。
“老太太,事情就是这样的 ,您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地里了!”
“邱管家,你先不要着急,地里有老三老四照看着。一会蔡冬和她大嫂要去井家房框子送饭去。”
“你也知道,那块地偏远,几个岔道呢!她们妯娌两个没走过,你和她们一起走吧,顺便给她俩带个路 。下次她们自己就能找到了!”
“那好,我去后院套车去了!”
邱强可比大少奶奶沉得住气,心里虽然很兴奋,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如常。
井张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邱强走了以后,井张氏去了蔡冬的房间。
把井珏抱了起来。
然后偷眼看着,三个人在后院装好了东西,邱强牵着毛驴,车上坐着大少奶奶和蔡冬 。
车上坐着井家的两位少奶奶,为了避嫌,也为了彰显邱强的尊重,他没有坐车,而是牵着毛驴在地上走。
井张氏在暗中看着,邱强牵着毛驴马上就要出大门了。
她手上使劲,照着井珏屁股使劲拧了一下。
井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