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所有的钱财、粮食、物件、衣服、马匹通通没了也就算了。
井张氏现在只求人平安无事就好。
可这个络腮胡子却要把三个女人带走。
三少奶奶的脸色当时苍白如纸。眼神不由自主的投向井连海。
女人到关键的时候,首先求助的肯定是自己的男人。
井连海拨开身前的几个人,把三个女人都挡在了身后。
井家现在能站住的,只有他一个男人。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井家的女人受辱。
井连海虽然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乔麦趁着井连海挡在前面,遮挡了络腮胡子的视线,偷偷的把柜子底下的一把剪刀揣进怀里。
男人看见井连海挡在前面,嘿嘿笑了,露出被老旱烟熏的满口大黄牙!
“吆喝!就你还想逞英雄?”
伸手抓住井连海的衣领子,把他拽了过来。
胳膊伸直,使劲一甩,井连海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男人松开了手,井连海还在打转,惹得旁边的几个土匪哈哈大笑。
井连海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络腮胡子抬起一脚,踹在井连海的大胯上。
井连海直接疼的哎吆一声。
井馥看见她爹挨打了,挣脱春妮的手,像络腮胡子冲了过去。
还没等到跟前呢,就被一把抓住。
“小丫崽子,你还敢往前冲,信不信把你卖花台子去!”
井馥年龄小,当然不知道花台子是哪,但井连海的脸色当时就白了。
“大爷,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她不懂事啊!”
为了亲闺女,井连海不得以低声下气。
“和个孩子置的什么气,赶紧办正事!”
脸上有胎记的年轻女人走过来,皱着眉头训斥了络腮胡子一句。
“桃姑娘,我就是逗她玩会!”
络腮胡子满脸谄媚,随手将井馥甩了个跟头,又去催促雪梅她们三个人。
吴士晟站在井家的老弱病残里面,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低下了头。
他冲出去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像三少爷一样被打倒在地。
井连海扑上去,抱住络腮胡子的腿。
“快跑……”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井连海自己都觉得,他喊的这一嗓子有多可笑。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
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能跑到哪里去?
那个被唤做桃姑娘的女人走过来,踹了井连海一脚:“松手,你捣什么乱,赶紧让她们几个做饭去!”
井连海呆住了:“只是让她们做饭?”
桃姑娘没理会他,催促着雪梅三个女人快走。
乔麦看了一眼炕上的两个孩子,当先走了出去。
发昏挡不住死!
就井连海这两下子,也就多个送死的,起不了啥作用。
她摸了一把怀里硬邦邦的剪刀,真要到了那时候,只能靠自己。
左右是个死!
乔麦这时候,居然庆幸井连城的吃喝玩乐,他要不是出去逍遥,就被人一锅端了。
只要他活着,再不济,两个丫头还有个爹能指望。
雪梅和春妮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看见院子里多了几个女人,有两个认识,是附近的邻居。
院子里有少量抢来的白面和鸡蛋,还有一堆鸡鸭、猪、扒了皮的狗。
血淋淋的堆在那里。
雪梅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她强忍着,低下头,尽量不去看。
院子里蹲着几个人,都是双手抱头。
应该是土匪绑来的秧子。
土匪只留了几个人在院子里看着人质和大门。
其余的人都上屋里歇着去了。
乔麦找了几个土篮子,把鸡鸭鹅狗的装进土篮子里面,两个人抬着,送到厨房里。
又抱了一堆柴禾,准备大锅炖肉。
鸡鸭鹅也不分了,一个锅出。
狗肉、猪肉单炖。
看这架势,最起码祸害了大半个屯子。
几个女人都吓得眼泪八叉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哭出声来。
春妮烧了大半锅热水,直接就着热锅把鸡鸭鹅的毛秃噜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吃,管他干净还是埋汰呢!
春妮抓住家禽的两只脚爪,在锅里转两个圈,随手扔进旁边的大盆里。
另外的几个女人就蹲在那里拔毛。
一个小时以后,剁好的肉下了锅。
至于猪肉和狗肉,省事了很多,切成不大不小的块,直接扔到锅里。
又在院子里用三块石头另垒了一个锅灶。
烙饼煎蛋。
锅烧开以后,整个井家大院里都飘着炖肉的香味。
有的土匪按耐不住,跑到厨房盯着锅里的肉,不停的咽口水 。
但没有一个人敢偷吃一口。
各位当家的都没吃呢,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喽啰。
肉炖好以后,井家大院所有的能坐着的东西都被搬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