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走到大车店的门前,习惯性警惕的四处张望。
正巧老康从院里出来,看见龙五,紧皱的双眉瞬间舒展开来。
冲着旁边干活的佟二宝说:“你可算来了,我还有重要的活让你干呢!你麻溜的!”
老康说完,转身进了大院,院子里车马喧嚣,一早上正是最忙的时候。
昨晚上住进来的人,今天早晨要走一大部分。
院子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龙五心中一动,老康的意思,是有十分重要的情况。
可眼下,龙五并没有机会和老康见面。
薛大宝的眼睛一直瞟着大车店的门口,对于那些出入的车辆,十分留心。
车上装的是什么?往哪边去?这些都是他关心的内容。
只可惜,看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值得兄弟们下一回山。
薛大宝很是烦躁,眼看着春天了,地种完以后,用不了多长时间,青纱帐就长起来了。
按照以往,土匪的好日子就来到了。
可是现在,商旅越来越少,想截都无处下手。
再这么混一年,自己在绺子里的威望会一落千丈,最终被于祥取代。
那么一丈红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就不得而知了。
“走,找个地方吃点饭去!”
越是心急,越要填饱肚子,这是薛大宝的一贯作风。
昨天下午吃的饭,一直到现在,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的叫唤。
薛大宝找了一个稍微热闹点的小馆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要了两碗热汤面。
耳朵竖起来,不动声色的听着人们谈论的话题。
大车店和小饭馆,是薛大宝打听消息的重要场所。
大车店靠的是眼睛看,小馆子就要靠耳朵听了。
人多的地方,总是不经意间就有自己想得到的消息。
龙五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一双眼睛却不停的四处巡视。
虽然这个小饭馆的人相对多一些,但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坐了几桌。
动荡的时候,什么买卖都不好做。
小饭馆里的人一般都是早起出力的农工。
但对面的一个男人成功的引起了龙五的注意。
那是一位身着双排扣呢子大衣的男人。
大衣的颜色是沉稳的藏青色,衣领微微立起,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坚毅的下颌线条。
头上带着一个礼帽,帽檐压得很低,把脸的上半部都隐在阴影里。
一只手似乎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
但龙五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的兜里揣着家伙。
另外一只手握着汤匙,漫不经心的搅动碗里的稀粥。
人们虽然嘴里嚼着饭,也不时的说上两句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没有什么价值。
薛大宝有点丧气,正巧面条端上来,于是他和龙五低下头,专心吃面。
刚吃了两口,感觉店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有的人饭都没吃完,就开始往外跑。
龙五和薛大宝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小饭馆的门口,歪歪斜斜的走进四个人。
有两个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人听不懂的话,另外两个点头哈腰的是皇协军。
一看就是昨晚上值夜的,一早上换过岗,喝完酒出来消遣的。
掌柜的脸色当时变了,这些人别说不给钱,伺候不好,整个店都能给你拆了。
这还是好的结果,要是倒霉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心里虽然万般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手里拎着茶壶上前打招呼。
“太君,您想吃点啥?”
掌柜的一边恭敬的倒茶,一边小心询问。
“呦西!”
一个小本子伸手把掌柜的用力扒到一边去,摇摇晃晃的向厨房的方向追了过去。
掌柜的回头一看,脸色当时由青转白。
原来是厨房的儿媳妇来给前面送面。
看见小本子,年轻的少妇一声惊叫,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少妇掉头就跑,两个小本子随后就追。
“太君,您喝茶呀!”
掌柜的慌忙跑过去,意图拦住两个人,好给儿媳妇逃跑争取时间。
“八嘎!”小鬼子大骂一声,甩手一个大耳刮子,把掌柜的打倒在地。
“她娘的!”
薛大宝怒喝一声,伸手去掏腰间的手枪。
被龙五一把按住了。
因为龙五看见,隔壁桌的礼帽男迅速站起身,一直插在衣兜里的那只手,忽然抬起来。
随着一声枪响,其中的一个小本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另一个开始哇哇大叫,冲着小饭馆的人胡乱开了一枪。
薛大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枪把另一个直接爆头。
两个皇协军吓得抱着脑袋,直到店里的人都跑光了,才站起身,跑到外面,不停的鸣枪报警。
一时之间,警笛大作,附近的日伪军都向这边靠拢而来。
龙五紧跟着那个礼帽男的脚步跑出了小饭馆的门。
那个男人出了门,快速穿过一条街道,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