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家大院的门口,虽然已经闹腾了一早上,但春妮却刚听说。
她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丛淑芬炸裂的一句话。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女人呢?
邱强不见了,死活不知,闺女还直挺挺的在大门口躺着。
命都没有了,还要什么脸面?
丛淑芬抓着李兴亮的胳膊死活不松手。
春妮急忙跑过去,抓住丛淑芬的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有啥事咱进屋说,你放心,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会还你公道的!”
为了降低不良影响,春妮把丛淑芬扶进工作队的办公室。
又回到院子里,把围观的群众遣散。
但西厢房的四家,却说什么都不肯走,请求工作队一定要帮助他们找到丢失的枣红马。
“你们都在这围着也没有用,都出去找一找,马自己脱缰了也说不定!”
“都散了吧,地里的活都不用干了?”
春妮安顿好丛淑芬和围观的人们,又安排农民会的人妥善处理英子。
躺在大门口,对工作队的负面影响太大了。
春妮话音未落,丛淑芬又冲了出来:“如果工作队不给个解决方案,绝对不能动英子!”
协商不成,两个人各退了一步,春妮提议,把英子放在门板上,顺着墙根放下,身上盖上一条布单子,对死者也是个尊重。
丛淑芬低着头,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农民会的几个人,急忙去办了。
总算是把大门口闪开了。
春妮在一旁看着,事情处理妥当以后,才回到办公室。
丛淑芬见到她进了屋,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春妮,你要给我做主啊,英子才十六,她不能白死。”
春妮扫视了一眼屋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工作队的成员,只有几个是农民会的骨干。
吴士晟也在。
李兴亮脸色苍白,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手背上几道被丛淑芬挠的血凛子,不断的渗着血珠。
看到李兴亮的颓败样,丛淑芬的话百分百是真的。
“是他害死了英子!”
丛淑芬用手指着李兴亮,气愤的大声嘶吼。
“你不用说了!”李兴亮站起身:“事情是我干的,但我没想到她会死,我是真心想娶她,你们一家人也是同意的。”
李兴亮看着丛淑芬:“你不是也同意吗?没有你的默许,我能那么顺利得手吗?”
李兴亮说完,屋里一阵沉默,谁都清楚,他说的应该是实情。
可无论如何,都是因为李兴亮的行为,导致英子的死,责任他是推脱不掉的。
丛淑芬的眼珠咕噜噜的转了几下,哇的一声哭起来:“你腰上别着枪呢!我一个妇道人家,早就被你吓懵了!”
“李队长,你既然认罪,就把枪交上来吧,暂时收押,等组织决定,怎么处置你!”
春妮说完,伸出手。
李兴亮冷笑一声,把枪从腰上解了下来,但却不是交到春妮手里,而是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缴我的枪?你还不够资格,老子打鬼子的时候,你在哪个山旮旯哆嗦呢?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李兴亮的话激怒了春妮:“你为抗日做出过贡献,不代表你就能为非作歹!对了,我也告诉你,面对敌人的残暴,没怂的不止你一个!”
春妮的话音未落,李兴亮腾的一下站起身,扯开衣襟,把上衣脱下来,也拍在了桌子上。
“来,过来数一数老子身上的伤疤,你拿啥和老子比!”
对春妮,李兴亮早就有意见,他不明白,春妮是凭什么混到工作队副队长的位置。
而且,两个人在工作中也时有分歧,就拿这次来说,李兴亮觉得,没有春妮,事情绝对发展不到这种地步。
如果不是她反对,邱强已经被顺利放回,他也能顺利娶到英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硬是让朱春妮搅和成现在这个模样。
“说别的没有用,别看你是队长,工作队的任何一个队员都有资格对你进行监督,你既然承认犯了错,就应该接受处罚!”
面对春妮的针锋相对,李兴亮不屑的冷笑一声,穿上衣服,把枪重新别在腰带上。
“我会自己回县城汇报情况,怎么处置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李兴亮径直向门口走去。
“你不能走,你的行为已经给工作队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有正直的工作队员也开始站到了春妮这一边。
李兴亮对别人的话不予理睬。
春妮却一步挡住了门口:“上级的指示没下来之前,你哪都不能去!”
李兴亮大力拉开春妮,一脚把房门踹开:“凭你也能拦住我!”
李兴亮的脚刚迈出门槛,一支硬邦邦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春妮趁机下了他的枪。
龙五把枪从李兴亮的脑门上拿下来,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早有人跑过来,把李兴亮的两个胳膊反扭在后面。
虽然龙五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工作队的队员却忽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