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从老康那里卡着点回来,吕艳没有太多的怀疑。
没过一会,来人提走了两匹布,包括有异常的二号。
这样的事情,吕艳应该不是第一次干,因为选择的时间和布匹都恰到好处。
从吕艳到仓库,到布匹运去车间,这中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内,很难被发现。
从提走两匹布看,应该每次车间都是这样操作的!
就像老康说的那样,被服厂刚建成,在管理上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这也是老康让春妮来被服厂的主要原因。
他要有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帮助他。
监守自盗,一旦确认,这个罪名是不小的。
老康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生产车间,和副厂长郭万全打了个招呼以后,四处看了一会。
老康不出差的时候,也经常会出现在车间里。
所以郭万全没有想太多。
老康走到裁剪师傅的身边,停住了脚步:“孔师傅,一匹布能裁多少件衣服?”
孔师傅挠了半天头,脸都憋红了,也没回答上来。
以前在山里工作的时候,每个工人都是全能的,车间和仓库是一体。
布匹也很少,来多少布就做多少衣服,每次都不够用。
而且布匹的规格,多少都不固定。
所以从来没有人算计过。
而且时间紧急,工人的心思都在速度上,别的事情都忽略了。
虽然现在被服厂有了固定的地点,规模也比以前大了,但还是从前的理念,所以孔师傅从来没算过一匹布到底能做出多少套衣服。
孔师傅参加游击队之前,只是一个裁缝店的学徒,在师傅手底下就没裁过一件衣服。
在山里的时候,裁剪师傅被鬼子的炮弹打中,他临时赶鸭子上架,硬顶了上去。
经过几年的锻炼,手艺是越来越精了,别的事情他都没往心里去过。
老康拍拍孔师傅的肩膀:“以后,咱们的工厂还要扩大,没准会发展成东北最大的军用被服厂呢,所以管理上一定要跟得上去!”
车间里的工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听老康讲话。
“所以,我们都要严格要求自己,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
老康说完,转向孔师傅:“就从这批开始,我要知道,一匹布到底能做出多少套服装!以后咱们富裕了,就要有规划的采购布匹。不知道一匹布做多少套衣服怎么行呢!”
郭万全首先鼓掌:“康厂长说的对,咱们的前景一片光明,别都稀得马哈的!”
车间的里的事情由郭万全负责,裁剪师傅回答不上厂长的问话,郭万全多少觉得脸上无光。
说出的话就带了一点情绪在里面。
老康及时接住话头:“只有很好的发现问题,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嘛!”
晚上下班的时候,孔师傅去了老康的办公室。
“厂长,一匹布大概能做上衣十三件,裤子二十三条,基本都是这样,只有个别布匹做不到这么多。”
老康抬头看了孔师傅一眼:“做不到的多么?”
老孔摇摇头:“不多,今天一共裁了四匹布,只有二号布匹差一点,做了十二件多出两只袖子!”
“好,知道了!”
老康点点头,让孔师傅下班回家了。
看来,春妮怀疑的有道理,二号布匹确实少了大概不到一件衣服左右的布料。
工人下班每次都会检查,如果真的少了,她是怎么带出厂里去的呢?
老康决定下班以后,找春妮谈一谈,她干联络员的时候,带走的文件和信件可是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
藏东西,她是绝对的行家。
春妮吃过晚饭,从食堂回宿舍的途中,被老康拦着了。
两个人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像老朋友一样,沿着厂里的小路散步。
“春妮,你觉得如果吕艳真的监守自盗,她是怎么把布匹带出去的呢?”
春妮琢磨的了半天,为了防止偷盗,每次下班,保卫科都是会检查的。
但检查也只是局限于随身所带的物品,至于人身,尤其是女人,是不会检查的。
春妮想起吕艳宽大的外衣,她那么瘦,为啥平时总喜欢穿那么肥大的衣服呢?
听了春妮的想法,老康点点头,告诉春妮先不要声张,毕竟抓贼拿赃,光怀疑是没有用处的。
“我们的原则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春妮知道老康的意思,要密切注意吕艳的行动。
可能是吕艳感觉春妮看出了端倪,接下来十几天的时间,仓库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春妮却没有放松对吕艳的监视。
她坚信,一个占惯便宜的人,是板不住自己的手脚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仓库里剩下最后三匹布,做完以后,单衣就算胜利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运往前线,送到战士们的手上了。
眼看来到五月了,棉衣已经穿不住了,所以这几天被服厂一直在加班加点。
争取早日让战士们换上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