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嬷嬷心中暗想,都说二奶奶商贾出身,二爷娶她有些丢面子、受委屈,可真正娶回来才知道,二奶奶有才貌,有能力,会做人,会处事。章侧妃不过稍稍有点事,又是殷勤伺候,又是雪燕雪蛤的,就说那小黄瓜和水白菜,先不说这个季节有钱都不好买,就说给章侧妃解腻这份心思,谁又能想得到。徐家又得王爷看重,这章侧妃可真是面子里子都落着好处了。
周王妃闻言也不免感慨,徐氏这个儿媳真是大方,就说自己桌上的那盘早了大半月上市的秋梨,个儿大皮儿薄,汁多脆甜,也是徐氏自掏腰包孝敬的……
这就扯远了,周王妃回过神,又继续问何夫人那边的情况,得知何夫人确实与姜侧妃没有提前通气,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冯夫人,也没有人指使她,她就是真蠢,喜欢上蹿下跳找存在感。
在周王妃看来,府里妾室之间,可以有小矛盾,偶尔争风吃醋也无伤大雅,但是绝不允许拉帮结派党同伐异。
周王妃作为汉王府的当家主母,如何运用制约平衡之术管理后院,徐婉并不清楚,但是周王妃在府里各所、各院都有自己的人手或眼线,她是清楚明白的。一般府里有个风吹草动,周王妃也能查探清楚,所以她只是花钱让两个仆人去何夫人面前对章侧妃的事嚼了几句舌根。
这还得感谢章韵瑶对自己使用此计,她现学现卖,一句‘章侧妃不愧和王爷有青梅竹马之情,僭越礼制也不用受罚’,就成功挑起何夫人的嫉妒和不满。
至于姜侧妃,她是开口求了她帮忙的,周王妃不希望府里妾室私下结盟,但徐婉和姜侧妃又不属同级,再说都是聪明人,有时候对方一个眼神,往往另一方就心知肚明了,那里需要结什么盟。
再说章韵瑶对她使计,她先是没有发现的,后来一细想,那两个丫头太刻意了。首先,除了那两丫头,外院一个走动的下人都没有,这就不合常理,又不是人烟稀少的后花园。
然后是那两个丫头说,听章韵瑶的大丫鬟菲儿说沈珺救人打人的事,这就完全露馅了,这种事菲儿怎么可能在两个守门的丫头面前露口风。
最后就是娶章韵瑶为平妻,真真好笑,也只有自持身份的章韵瑶才会说出平妻二字。就算章侧妃有心让儿子纳了她,也大不了给个贵妾身份,她以为是普通权贵世家呢!就算公主下嫁,也是休妻再娶,皇家永远不会出现平妻。
闹了这么一出,这是章韵瑶在恶心她呢!
不过无所谓了,她不是想亲事缓一缓么,她成全她。
林妈妈这边不过两日就把徐婉想知道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原来那日章韵瑶落水,是她自己设计的。
喜鹊从沈芸身边的一个婢女打听到章韵瑶原来是见过行太仆寺家幼子的,有一次去左布政司郑大人家做客。行太仆寺家与提刑按察使家是亲戚,也姓郑,这位郑公子走错了席位,到了女眷这边,差点撞到章韵瑶。
一个月前章韵瑶又特意着底下婢女去打听过这位郑公子,郑公子品性如何,她是心中有数,所以才想借他闹出风波,让章侧妃暂时放弃替她说亲。
相看那日,章侧妃选择的地点是法华寺里的菩提院,那里有山有湖有亭子,既可以拜佛,又可以观景。
两家大人在里面拜佛,章韵瑶和郑公子到湖边散步,郑夫人对章姑娘非常满意,还以为可以和汉王府做姻亲,却没想到儿子和章姑娘双双落湖。
两人呼救之时,沈珺赶到,郑公子是六安救起来的,章韵瑶是菩提院的烧火婆子救起来的。
也亏章韵瑶好意思说是沈珺救的她!
因救得及时,除章韵瑶额头磕伤,郑公子手背划伤,两人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哪曾想章韵瑶看到章侧妃就开始哭诉,说是郑公子欲轻薄于她,对她动手动脚,她为躲避才不幸落水。
趴在一边被迫吐着湖水的郑公子闻言,不干了,跳起来指责是章韵瑶引诱他在先,他才心猿意马对她上了手,章韵瑶自己脚滑落水,他好心去救,还被章韵瑶划伤了手背。
也亏得当时在场的人除了烧火婆子,其余都是两家的心腹,这种狗咬狗的场面没有传出去。
章侧妃对郑夫人和郑公子一顿怒斥,郑夫人深知自己儿子什么东西,不敢还嘴,只急急忙忙捂住自己儿子的嘴。
郑公子是个混账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脑子被泡了水,不但不住嘴,还仔细描述章韵瑶如何对他眉眼传情,暗送秋波,差点把章侧妃气得升天。
沈珺作为儿子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打晕了姓郑的,这才带着章侧妃和章韵瑶离开。
这就是当日相看的全过程,林妈妈向她禀报时,徐婉惊讶的嘴巴可以塞进一颗鸡蛋,反复跟林妈妈确认:“没有打听错?”
“错不了,奴婢找到烧火婆子和郑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花了重金,两人说辞一模一样。”林妈妈肯定的说道,其实她一开始听闻时,与徐婉是一样持怀疑态度的。
那章表姑娘可是贵女,那郑公子也是官家子弟,怎得弄得比她们庄子上的男女相亲还难堪。
好吧,徐婉深吸一口气,接受这个真相,也怪章韵瑶倒霉,挑了姓郑的这么个混不吝的,这时候的徐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