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伤感多久,就被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打散。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卫凤鸣身后跟着谢锒琅,两人风风火火地闯入殿内。
“师尊啊——”卫凤鸣苦着脸,一靠近就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扑上霍行芜的左腿,抱住他死死不放,“我就这一个蝶妹,你别给我弄死了啊。”
“这有什么呢?”霍行芜轻轻哼一声,“一个蝶妹没了,你再找个鸭妹,猪妹,狗妹,鸡妹不行吗?”
“这哪能啊!”卫凤鸣振振有词,“万一师尊您老人家哪天死了,我们也不能随便拜一只鸭妖,猪妖,狗妖,鸡妖为师尊吧?你们都是动物,动物就别为难动物了吧。”
“卫凤鸣,你皮痒痒了是吧?”霍行芜咬牙切齿。
卫凤鸣疯狂朝谢锒琅使眼色:另外一边呢,还有另外一边大腿可以抱呢。
谢锒琅恍若未闻,神情优雅地整理自己衣襟,细致挽上袖子,礼貌解释,“抱歉师尊,我有点洁癖。”
霍行芜好整以暇看他开始挽袖子,这小子要跟他单挑吗?
乌姀也感动昂首:弱不禁风的娘娘居然要为了她,对霍行芜发出挑战。
“应该做的事,我不会拖泥带水。”
于是在两人期待目光下,谢锒琅毫不犹豫抱住霍行芜的另一条大腿。
霍行芜,乌姀:“……”
感情您老人家说的不会拖泥带水,指的是抱大腿啊?
霍行芜面沉如墨:“你们两个无赖给我起来。”
卫凤鸣死死抱住,“师尊你让我蝶妹起来,我们俩就起来。”
“进宗一月有余,你们就学到了这点东西吗?”霍行芜被气笑了,“话本子,抱大腿,耍无赖,这就是你们的学习成果吗吗?”
“是!”卫凤鸣紧闭双眼不管不顾地喊,“岳冥宗不就教这点东西吗?”
霍行芜心想:坏了,真东西居然被这小子真学去了。
“求求你了师尊,你就饶了我蝶妹吧?你看她多可怜啊。”
卫凤鸣双手箍住霍行芜一只手,突然拿出一根缚灵绳绑在霍行芜手上,谢锒琅见缝插针也抱住他另一只手,俊秀白皙的脸上憋得通红。
两人强扯着他朝殿外拉。
“卫凤鸣!谢锒琅!你们两个给我松开!”
“还敢给我用缚灵绳?好大的胆子!”
“好,不怕死是吧?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两个!死定了!”
临走之前,卫凤鸣还朝乌姀不断使眼色,做出口型:“交给我们,快起来。”
他们三人走后,殿内又陷入宁静。
乌姀强撑着站起身子,膝盖却像某个运转的车轴被人卡进一根木棍,站不起来也蹲不下去,与此同时一阵剧痛传来,像是一道电流贯穿全身。
她疼得龇牙咧嘴,跪久了,她膝盖的旧疾复发了,她的膝盖,曾经被入魔的空绝打至粉碎。
因为年纪小,骨头还未发育完全,所以落下的旧疾久久未愈。
乌姀还想试图站起身,膝盖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她腿一软,就要向前扑去,手臂却被一双手稳稳拖住。
“怎么了。”
是解重舟。
“跪久了,膝盖有点疼。”
“我看。”解重舟在她面前蹲下身,一只手搭在自己腿上,“这里,还是这里?”
乌姀老老实实地指自己疼痛的部位。
属于解重舟独有的灵力光芒亮起,笼罩住了她,乌姀神奇地感受到膝盖处的卡顿感消失了。
只是走路的时候还会微微泛疼。
解重舟没好气开口:“扶着。”
乌姀小心瞄了一眼解重舟,“我不敢。”
“让你扶你就扶,有什么不敢的。”
“哦。”乌姀慢吞吞地搭上解重舟的手背,一瘸一拐地撑着他到椅子上坐好。
解重舟居高临下地抱臂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膝盖的伤怎么来的?”
乌姀仰脸扬起笑,张口就来:“我小时候家里穷,去摘果子吃不小心从树上……”
“撒谎。”解重舟冷不丁开口打断,“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伤分明就是被强者活生生打断的,还有些年头了。”
乌姀呆呆看着他。
解重舟垂眸,这才发现她傻怔着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害怕被他责备。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不少,“每年逢雨过冬的时候,都会很疼吧?”
很久没有人问她,腿是不是会很疼了。
一种沉寂多年,名为“委屈”的情绪忽然一瞬间席卷上来,她鼻头发酸,眼眶忍不住就就红了,重重点头。
原来这种久违想落泪的感觉不是被她自己弄丢了,而是被当做软肋刻意隐藏起来。
她闷声闷气,带着鼻音和自己不曾察觉的诉苦意味,就像她和村口的小胖子打架,被欺负哭的小胖子总会委屈巴巴和他娘亲告状:
“疼,每年都会疼好几次,特别疼。”
“那就不要再折腾了。”解重舟没好气道,“身体不好去找你徐长老,小丫头片子能给人添几个麻烦呢,连现有资源都不懂得利用,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