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过去，麦芽越打越嗨，期间也险些被反弹的球砸过两次，但她都顺利躲了过去，可偏偏越是这样，小孩就越觉得冒险，更加刺激起来。
靳酲也终于放下手里的钢笔，他看一眼手表，估摸着要开始准备晚餐了，便起身往外走，才出门走了两步，就敏锐地发现动画声音不太对。
皱了下眉，他立刻往楼下走，才刚到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一个橙色的弹皮球簌的一下从墙上反弹，直直砸在女儿脑门上，小孩被这个反弹作用力击得一下跌坐在地上。
毫不犹豫赶到客厅，小女孩也在这一瞬间看见了爸爸，马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爸爸，痛，球球打我！”
她顶着脑门上一个红印，坐在地上张开手臂大哭，想让他来抱。
靳酲蹲下身检查她的额头，还好这个球里面的气体含量已经不多，红印只是有一点点肿，也没有形成红血丝，只是在小孩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严重。
确认完她没什么大事之后，他表情马上严肃起来，没管她往自己身上扒的动作，直接起身后退两步，看着她，语气严厉：“自己站起来，我不抱你。”
“哇哇哇——”
麦芽哭得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爸爸，坏，哇哇哇——我要，嗝，要告诉妈妈！”
“来，电话给你，你打电话给妈妈，看她会不会帮你说话。”
他直接把手机拿出来，又说：“我问你，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对着墙打球？”
麦芽大哭着，不搭理他。
“有没有说过？”他音量没有任何变化，表情却更冷了，整个人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有。”她哭得更大声了，扯着嗓子嚎。
“说过几次？”他不管，继续问。
“两，两次。”女孩趴到地上，不住用手抹眼泪。
“好，那你今天又对着墙打球，还会开着电视骗人，你错没错？”他没停下来。
“呜哇哇哇——爸爸你凶，你凶我！”她摸着脑门，碰一下觉得痛，哭喊着：“我就想玩一下下，球球打我，你还凶我——”
“认不认错？以后还敢做吗？”他站在原地，看着她。
“我错了，呜呜呜呜你凶，你讨厌，我要去找妈妈——”她四肢并用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拿着沙发上的小书包往外走。
“嗝，我要离家出走，坏爸爸。”她一边打哭嗝一边抹眼泪往外走。
靳酲平静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门口，心有所感，果然，她下一步就停了下来，又回头气冲冲地跑到沙发上躺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你坏！”
“我干什么了就我坏？”
他心里觉得好笑，从柜子里取出家庭医药箱，在沙发上坐下。
麦芽仰躺在沙发角落，一边默默哭一边控诉：“你刚刚都不抱我。”
“那是因为反复跟你说过不要对着墙打球，你不听，还学会了骗人，这种情况下，我不会抱你。”他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伏。
“你还不许我吃巧克力。”她开始掰手指。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吃一大把，结果嘴巴里长泡泡。”他走到她旁边坐下，扶住她脑袋处理红印。
“你还喜欢背着我偷亲妈妈。”她又掰下一根手指。
靳酲无奈，捏了一下她的脸：“好吧，不过妈妈是爸爸的爱人，你是我们的女儿，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不爱我吗？”她抽搭着问。
“当然也爱，不过两份爱不一样，我跟妈妈会互相陪伴一辈子，但是没办法一辈子陪你。”他仔细把女儿沾了汗水和泪水的乱糟糟的发丝整理好。
“为什么？你们会离开我吗？”她委屈得眼尾都耷拉下来。
“不是，因为一个人待在世界里的时间是有限的，我们比你先来到这个世界很多年，所以也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但在离开之前，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他解释着。
麦芽似懂非懂，“就像是玫瑰精灵一样吗？”
玫瑰精灵是她看的动画片里的一个人物，目前已经下线了。
“嗯，所以，我爱妈妈跟我爱麦芽是两种不同的爱。”他把女儿抱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头，“行了，以后不许再这样玩球，你知道刚刚多危险吗？如果那个球的力量再大一点，你就得去医院了，说不定还要做小手术。”
“我会死吗？”小孩也有点后怕起来。
“不知道，但是最严重的结果完全存在这个可能，大脑是很脆弱的地方。”
他继续道：“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我要扣掉你上个月所有的小红花，你认不认？”
“嗯，不要告诉妈妈。”她揉着眼睛，瘪嘴哭着。
“晚了，妈妈在电视里都看得到。”他抱着她起身走去厨房，“等妈妈晚上回来你再跟她认错，现在，先吃饭吧，想吃什么？”
“心情不好，不想吃饭饭。”她抱着他的脖子哭。
靳酲心下好笑，拍了拍女儿的背，“你想想，你因为被球打中长了个包，额头已经很痛了，接下来还要让你的肚子也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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