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春梅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就好像把头拴在裤腰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了。
等啊等。
没等到王爷下令赐死她,反而等到了王爷为苏妤请了个女先生教她认字。
春梅不可置信:“姑娘,王爷不仅没生您的气,也没处置奴婢,还给您请了个教书的女先生?”
苏妤练字练得手疼,幽怨的点了点头。
“春梅,我不想学认字了。”
春梅还在恍惚中:“王爷居然真的一点也不生气,难道王爷就喜欢您这样的?”
苏妤看着满纸的墨团,没忍住把笔一摔:“春梅,我手腕好酸啊。”
春梅如梦初醒,连忙抓住苏妤的手:“姑娘,您老实告诉我,王爷是不是喜欢您?”
喜欢和不喜欢肯定是能感受出来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旁观者清,但有时候,当局者也未必迷。
在春梅期待的目光中,苏妤眨眨眼,迟疑的点点头,又飞快摇头。
春梅:“什么意思?”
苏妤只是性子直,不是傻,一个人对她好不好,作为当事人,是能够很直观的感受出来的。
她掰着指头细数道:“赵策带我回京城,为了不让我爹纠缠我,给了他好多银子,特意为我举办赏花宴,还给我汤婆子暖手,在长公主府,我的口脂弄到他脸上害他丢人,他也一点都不生气,还在长公主面前为我解释遮掩。”
综上,赵策肯定喜欢她,具体是哪种喜欢就不得而知了。
春梅越听眼睛越亮。
春梅注意到一个点:“这场赏花宴是王爷特地为您举办的?”
苏妤点头:“长公主是这么说的。”
春梅恍然大悟:“居然是这样,难怪,难怪长公主明明喜欢清净,却破天荒办了这么一次赏花宴,王爷为了您去求长公主,可见是把您放在心上了。”
“那摇头呢?”
苏妤脸一垮:“他请了一个那么严厉的女先生,忍心看我被折磨得这么惨,怎么能叫喜欢?”
“……”
春梅乐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您都会说‘折磨’这个词了,看来这个女先生教得不错。”
言归正传,春梅认真道:“姑娘,没准您真能当上侧妃呢。”
真是傻人有傻福,一个村姑居然误打误撞走进了王爷心里。
苏妤谦虚道:“是春梅你教得好。”
春梅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是姑娘学得好。”
王府里的下人最近发现了一件稀奇事。
赏花宴过后没几天,伺候苏姑娘的春梅就越来越趾高气昂了。
动不动就是‘我们姑娘可是主子,你敢怠慢我们姑娘,当心以后吃不了兜着走’这类的话。
下人们撇撇嘴,王府里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王爷,日后王妃进门了再加一个。
至于苏姑娘,虽说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但一没家世二没背景,也就王爷现在还关照着,等王爷厌烦了,日后怎样可一点都说不准。
这话很快传到赵策耳中。
管家试探道:“王爷,可需要老奴过去敲打敲打?”
赵策玩味一笑:“不必,就这样吧。”
丫鬟厉害点也好,省得她被人欺负。
管家一愣:“啊?”
赵策笑意未散,淡淡一瞥:“本王说不用管,你下去吧。”
管家心头一跳,一时间顾不得去思考赵策话中的深意,连忙道:“老奴告退。”
王爷说过的话一向不喜欢说第二遍,今日在这里的要是换一个人,恐怕已经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警醒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出这样的错了。
赏花宴过后,赵策忙了起来,不在府里的日子增多。
偶尔回府,他也会询问苏妤的情况。
“王爷,这是姑娘练的字,按您的吩咐拿过来给您过目。”
下人小心翼翼捧着两幅字说道。
赵策薄唇挑了挑:“放桌上吧,让本王看看她这些天学得怎么样。”
书房的乌木长桌一直以来放的都是公务或经史典籍,头一次放上一副如同幼儿般的字迹,真是委屈这张桌子了。
下人小心翼翼把纸张铺平。
赵策第一眼瞧见的不是字,而是纸上一个一个的小梅花。
“这是什么?”
下人就知道他肯定会问,回道:“姑娘前几日捡了只小狸奴,许是小狸奴贪玩,踩上去的。”
闻言,赵策不再多问,将目光落在勉强有个字形的墨迹上,下意识在心中评判,字迹大小不一,笔画没有轻重缓急,软趴趴的毫无力道,不像是写出来的,倒像是照着画出来的。
总结,他三岁时候写的都比她好。
赵策盯着那幅字看了好一会儿,昧着良心勉强开口:“还不错,让她接着练。”
下人在这一刻十分质疑王爷的审美水平。
不过可能练不成了。
“回王爷,姑娘这几日似乎病了,不愿意练字,连女先生都不见。”
“病了?”赵策心头一跳,眸光锐利,“怎么回事?可请大夫瞧过?”
下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