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曼冬那天晚上被南照送来这家私人医院洗胃,她醒后向医生护士求助,得到的也只是意味不明的微笑,这家医院的所有人都对她的说辞不予理会。
南照每天依然会出去给学生上补习课,晚上再回来做饭、陪她吃饭睡觉,就像以前的生活一样,只是地方从出租屋变成了医院病房。
南照大概真的信了她是得了抑郁症的鬼话,护士这几天给她吃的药都是抗抑郁的药,弄得她的狂躁症状更严重了,每天都在屋子里暴走,砸掉能砸的一切东西,累到气喘吁吁才停下来,这一切落在南照眼里就是她在反抗闹脾气。
南照也不生气,医护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和高曼冬生气,她砸一间病房,护士就给她换一间病房。
这家医院的病房更像是高端公寓酒店,极尽奢华,可高曼冬却越住越烦躁。
她的手机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根本发不出去任何求救信息;她本人也不知道被动了什么手脚,脑子里整天都是南照的声音——她还没恋爱脑到这个程度!!!
高曼冬烦躁得在病房里转圈圈,打开窗户看了一眼——16楼,还安装了防护栏。
就算不安也不行啊,她跳下去肯定是死了,但高空的失重感和落地之前的恐惧,真是太吓人了,而且落下去烂肉一滩吓到路人就不好了。
“啊——”高曼冬仰天大嚎,到底有没有无痛无疾又不给人添麻烦的死法啊!!!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高曼冬今天没有砸病房,而是终于逮到值班护士打瞌睡的好机会,光着脚迅速朝电梯走去。
可是——为什么医院的电梯还需要刷卡啊!!!!
毫无疑问地,高曼冬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拎小鸡崽似的拎回了病房。
这些天她也折腾累了,躺在床上懒得动弹,拒绝吃饭、拒绝吃药,就这么从上午躺到傍晚南照回来。
“今天开心吗?”南照一边换衣服,一边温声问。
许久未说话,高曼冬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你做个好人,让我安乐死吧,反正在医院里,也方便得很。”
“不可以哦。”南照那只手指纤长的手按在她的大腿上,“这双腿很美,如果装在玻璃罐子里,会更美。”
高曼冬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忍不住瑟缩一下。
南照俯身在她耳畔,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你们中国历史上有很多好东西,比如……人彘。”
反正他要的是高曼冬这个人,至于完整与否,并不重要。
出乎意料地,高曼冬并没有蜷缩起来瑟瑟发抖,而是一骨碌爬起来,老老实实跪坐在床上,微笑道:“主人,请尽情吩咐。”
她的反应大大取悦了南照,南照微笑着,眼里爱意往外溢,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有趣极了,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反应。
南照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去把季疏缈带出来,避开她的那两个保镖,然后我们回家。”
高曼冬眨了一下眼睛,眼睫颤动如蝴蝶振翅。
难怪,难怪他是在知道自己和季疏缈认识后,才答应见面。
南照继续说道:“我们的家在大西洋的一个海岛上,四季如春,你会喜欢那里的。你就该待在玻璃罐子里,而不是这个肮脏丑陋的世界。”
高曼冬瑟缩了一下:“能别分开装罐子里吗?或者你换个说法,世外桃源是不是更恰当?”
“是,更恰当。”南照带着笑意的唇瓣停留在她的唇角,“今晚吃什么呢?”
高曼冬咽了一下口水:“酸豆角炒肉末吧。”
人呐,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能怪别人的就不要怪自己——左宜是因为南照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南照又笑了起来,他在高曼冬面前总是笑着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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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完比赛太晚了,季疏缈的小伙伴们就在她家里住下了。
第二天除了倾倾,居然都按时起床了,该做体能训练的做训练,该上补习班的上补习班,该上舞蹈课的上舞蹈课。
谢翠岚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一袋子早餐,挨个送上车让司机送到目的地。
看着离开商务车,谢翠岚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卷了。”
杜紫汐在车上闭着眼啃肉包子,困得一口包子嚼半天,徐蔚蓝什么时候下车的她都不知道。
快下车的时候,杜紫汐拍拍自己的脸蛋,强迫自己清醒,却听韩淇突然说道:“纪委已经查到你爸爸了,让他收手吧。”
“你说什么梦话,我听不明白。”杜紫汐心跳如雷,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
“你都知道的。”韩淇就是说给杨东林的,让他转告季疏缈早做防范,不要因为和杜紫汐的情谊而卷进来。
“我知道什么?”杜紫汐说话都在抖,“我知道你喜欢缈缈?喜欢了很多年?”
“我喜欢她又怎么样呢?”韩淇直视她的双眼坦然道,“我喜欢月亮,就要把月亮摘下来吗?”
他没本事登高揽明月,更不愿意看到明月入泥泞。
月亮,就该高高地挂在天上。
杜紫汐上钢琴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