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谢鸿卓就拧着个眉,陶若筠也拧着个眉。
中秋本是团圆的节日,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回了娘家,在中秋这天也要返回夫家的,哪有中秋把人家的媳妇往外请的?
陶若筠觉得谢正平一家子有病,但她没有说,毕竟是谢鸿卓的叔父,最起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婆婆怎么说?要去么?”
谢鸿卓点点头,道:“母亲应了,中秋去叔叔家过。”
说完又觉得打扰了陶若筠的献酒大计,便安慰她:“我们早些去,找个理由早些回,回来我们自己在家里饮酒赏月,还是可以让母亲好好试试你的酒的。”
陶若筠撅着个嘴,搞不清谢正平一家子的心思,就是烦躁的很,她对这家人印象不算好。
不管是谢鸿燕来自己屋里说话,还是青荷口中的钱茂典,亦或是那卖花婆子的闲话,她都不大想跟这家过多牵扯,可毕竟是谢鸿卓的叔父呀。
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去吧。只是献酒这事她懒的等了,直接找个机会在晚饭时间就拉着谢鸿卓去了慧心居,说新出的酒,请婆婆品尝。
谢母出乎意料的满意,同时建议她中秋那天带上三坛子酒去鸿卓叔父家,陶若筠欢天喜地的同意了。
等到中秋这天早上,陶若筠早早的梳洗打扮好,金丝的鬏髻,一水儿的金镶宝石的头面。
陶若筠不大喜欢带鬏髻,梳的紧紧的,各种头面沉沉的,戴的少了还被人嫌不富贵,各种簪子齐齐往上插。日常里嫌弃的不行,也只有到了这种场合才肯将就。
她今日身上穿的一件胭红缎地团花蝙蝠暗纹的立领对襟披风,下面是鹅黄缎子裙,脚上踩着一双粉色绣花高底鞋。
面上施过粉黛,一点朱唇,一弯月眉,杏仁眼,莲瓣脸,粉扑扑的,一看便知道那些玉容散没有白敷,整个人瞧着粉粉嫩嫩的。
谢母当初回帖时便说清了要早些到,免得夜间折腾太晚,说是身体受不了,那边都同意了,因此这天下午申时刚过,谢母便带着谢鸿卓和陶若筠一起出发往谢正平家去了。
轿子在谢正平家的轿厅里落下,谢正平过来叫嫂嫂,陶若筠和谢鸿卓过去叫叔父,双方都见过礼了才往里头走去。
正往里头走着,又遇着谢鸿飞出来迎接,陶若筠忙又跟着行礼叫伯子,谢鸿飞笑笑道:
“弟妹还是跟着鸿卓叫我一声堂兄吧,你嫂嫂也在里头呢。今儿人多,还是分两桌,鸿卓,”谢鸿飞说着话,就去拉谢鸿卓,将人拉到他那边道:“你跟着我走,弟妹和我母亲一起,放心吧。”
陶若筠的这个婶婶正是谢正平的妻子,名叫张芝兰的,听了谢鸿飞这话,便拉着谢母道:“你同我走,今儿人多,我们到里面热闹去。阿筠也同我们走吧。”
陶若筠道了声好,便跟着谢母一起往里面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瞧这院子,花园楼榭一个不少,虽不比自家的大,但是也不小了。
几人走着走着就瞧见了一座小楼,正往里走着,忽地冲出来一个人,陶若筠只瞧了一眼,便猜出那人是谁。
正是谢鸿燕的丈夫钱茂典。
陶若筠见到的那刻,便觉得这人和青荷以及卖花婆子说的丝毫不差。
这人今日穿的一身月白色缎地缠枝梅花暗纹道袍,面容俊朗,神如秋水,态若春云,当真是画上神仙一般的人物。
那人也瞧见陶若筠了,二人之前并未见过,此刻钱茂典见了便问道:“这位是?”
陶若筠赶紧行了礼道:“妾身陶氏......”
陶若筠话未说完,谢母已在一旁说道:“是燕儿堂弟鸿卓的妻子,你当叫一声弟妹。”
钱茂典听了,赶忙作揖行礼,叫了声弟妹。只是弯腰之时还不忘抬眼去瞧陶若筠的脸,陶若筠不是个会躲闪的,恰恰瞧见了,心里一下就肯定了青荷的话。
潘安的样貌,淫贼的心肠,不然哪有这样瞧姑娘的?还是弟妹。
陶若筠在心中给钱茂典定了性,钱茂典尚不知情,热情地道:“燕姐儿已经和其他女眷在里头了,母亲婶婶,还有弟妹,里头请吧。”
张芝兰道:“鸿飞他们都在外头,你也去吧。”
钱茂典应了声是,绕开众人往外头去了,临了还不忘回头瞧一眼陶若筠。
陶若筠不知情,跟着谢母就往里头去,一进屋子便瞧见里头坐了好几个女子。此刻见人进来,也纷纷站起行礼,陶若筠跟着回礼,只是这些人里头她只认识谢鸿燕和谢鸿飞的妻子陈水蓉,都是大婚时见的,其他一概不认识。
张芝兰开口做了介绍,却也只说是谢鸿燕的姐妹,陶若筠猜莫不是钱茂典的小妾们?
不至于吧?
陶若筠没有问出口,甚至都没有记清名字,只是相互行过礼,挨着谢母坐下了,张芝兰唤人端菜上席。
谢母同张芝兰并肩坐着,谢鸿燕和陈水蓉贴着张芝兰坐着,陶若筠贴着谢母坐着,而她的身边则坐着一位身穿竹绿比甲的少女。
陶若筠用余光瞧了一眼,完了,人家都没介绍名字,这可怎么搭话呢?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说着话,陶若筠坐在那里端着茶盅饮着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