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笔之前,陆海洋犹豫了很久,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刘颖,他以前给宋丽萍写信的时候,都是以“亲爱的丽萍”开头。
陆海洋最终还是以“小颖”开的头,让他对刘颖说出“亲爱的”三个字,陆海洋真的做不到。
小颖:
现在我在留尼汪岛,这是法国在印度洋西南部的一个海外省,是法国的殖民地。
我从家里出来已经两个月了,船上的生活跟我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也没有那么差,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挂念。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经常想起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尤其是我们结婚以后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让我感觉很温暖。
小颖,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谢谢你对我的理解,也许我还没有做到像你所期待的那样,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下雪天路上骑车要小心。我下船回家至少还需要十个月左右的时间,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小颖,我想你了。
海洋。
1991年1月3号,法国留尼汪岛。
陆海洋把信写好之后,装进信封,等待着代理上船,把信拿走,寄出。
那时的通讯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刘颖收到这封信需要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有时候信件还会莫名的丢失。
两天之后,船离开了留尼汪岛,下一个目的港是澳大利亚的悉尼。
刚刚航行了不到一天,陆海洋正在驾驶台跟二副李明权值夜班,海面上风平浪静,船正沿着预定的航线正常航行着。
这种情况下值班是很轻松的,除了偶尔看一下雷达,基本上都是两个人在聊天,就像现在汽车的自动驾驶,驾驶员完全可以离开方向盘,躺在那里睡大觉。
当然在船上值班是不能睡觉的,白天航行时,需要时不时的用望远镜了望一下,夜里值班就要经常看一下雷达,了解周边海面上的情况。
夜里1点多的时候,希腊船长突然来到了驾驶台,船长这个时间到驾驶台一定是有意外情况发生。
二副见船长上来了,他从椅子上下来,问道:
“船长,有什么事情吗?”
希腊船长说道:
“刚才轮机长给我打电话,说主机出现了一些问题,他请求停机检修,我上来看看海况。”
希腊船长看了看雷达,又看了一下海图和航线,于是下令:
“Stop engine/停车。”
二副立刻重复船长的口令:
“Stop engine。”
接着二副李明权将车钟拉到了停车的位置,等螺旋桨的转速到零的时候,二副又立刻喊道:
“Engine stop/车停。”
车钟,相当于汽车的档位,是控制船舶航行速度的,有前进1,前进2,前进3,全速前进!停车,后退1,后退2,后退3。
一般情况下,船长发出指令,驾驶员(大副,二副,三副)根据船长指令操控车钟。
驾驶台还有另外一个东西,就是“舵”,“舵”是改变船舶航行方向的,由驾驶员发出指令,水手根据驾驶员指令操作,比如:左舵15,右满舵等指令,满舵相当于汽车转弯时把方向盘打死。
主机停车之后,船舶就失去了动力,相当于汽车的发动机熄火了,船在海上处于自由漂流的状态。
船长特意叮嘱了陆海洋一句:
“一定要加强了望。”
陆海洋回答:
“是的船长,我一定会加强了望的。”
船长又在驾驶台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接下来,二副和陆海洋都不敢怠慢,两个人不停地盯着雷达,观察着船周边海面上的情况。
幸运的是,海上一直风平浪静,到第二天上午,主机还没有修好。
中午的时候,陆海洋吃完中午饭,又来到了驾驶台值班,二副正在和三副交接班。
陆海洋用望远镜撩望了一下,海面依然平静,附近没有船舶经过。
1点多的时候,机舱里来了电话,说主机已经修好,可以正常航行了。
船长也来到了驾驶台,他下令:
“全速前进!”
二副重复了一下口令,便将车钟推到了全速前进的位置。
船长看船已经正常航行,就离开了驾驶台。
二副看了一下雷达,又看了一下海图,发现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漂流,船已经偏离原来的航线大约五海里。
二副便向陆海洋下达了指令:
“右舵15。”
陆海洋重复了一句:
“15右舵。”
随后,船尾的航迹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船正在向既定的航线靠近。
过了十几分钟,希腊船长又来到了驾驶台,他看了一下雷达,又看了一下海图,突然指着二富骂道:
“麻辣嘎,你为什么改变航线?”
二副解释道:
“我没有改变航线,我只是想回到原来的航线上。”
希腊船长指着二副的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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